段纯阳今日一袭白衣胜雪,白扇纶巾,二十多岁的年纪风华正茂,那英俊的脸蛋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倒是有不少的女修士,目光左右闪烁,上下打量着段纯阳,好不掩盖眼眉之中含春的欣赏目光。
那段纯阳犹如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傲视四周,虽说段纯阳是寒门士子出身,早些年刚进书院的时候,招待他的也尽是白眼。
可这些年书院的日子度过下来,段纯阳修为精进,在诸多士子当中,已然成为了骄傲。多年的沉淀下来的气质,擅诗词,外人面前谦逊自律,气场自然不同凡响。早这朔州城里,成了坊间传闻的四公子之一。
“今日在座的都是前辈,本不应该轮到我段纯阳说话。只不过,大家既然对于我们书院费上师收徒有异议,与其言语相讥,不如把话说放在台面上说清楚,如何?”段纯阳说着,抱拳拱手,冲着众人行了一礼。
费长房没有说话,见自己师父都没说话,聂秋自然也乖乖闭嘴。白北风眯起眼睛,身后跟着一群不怀好意的士子,药师,看着段纯阳,都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段纯阳微微一笑,自信满满,而后抱拳拱手,转身冲着身后席间坐着的两个男人,道:“今日我书院上师收徒,朔州药师公会来了两个大执事。不如请他们做个见证,断定聂秋的炎阳之火,当真是否能够炼药?还是练了邪功”
听到这话,白北风哈哈一笑,道:“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一二!”
白北风说完,转头看向聂秋,道:“若是假的,那你便是擅自勾动天地异火的异端!烧死都不为过!”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时间异火横行,但却并非所有人都能轻易掌控自如。
那些高等药师修士,修炼异火,多数是用于修炼和用药。而那些运用旁门左道支书,使用异火者,多数都是用的邪门歪道的功法秘辛。
这些功法,被人视作逆天之举。为天下道佛二宗万千修士所不齿的下作勾当。异端者当被生擒火烧,并不为过!
而聂秋不过淬体境界的修士,丹田未开,气海仍好似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可言,可是却能够使用异火。被人当做修炼了邪功的异端,并不为过!
白北风爽朗大笑,心想着,今日便要将他聂秋钉死在火刑柱子上面,活活烧死!
“不可!”费长房听到此话,当即挥手阻止道:“聂秋初次掌控炎阳之火,时机还不成熟,便让他经历药师公会的淬炼,这不公平!”
“费上师,事已至此,已别为他法了。”段纯阳抱拳拱手,弯腰行礼。对于书院里举足轻重的费长房上师,这位骄傲的寒门士子,仍然有着他自己的礼数。
段纯阳这番话说出口来,周围人纷纷点头。
“就是啊,白上师和众人既然有异议,那倒不如让聂秋亲自露一手,让药师公会的执事做一见证。”
“费上师如此护短,难不成是不敢吗?”
段纯阳一句话,却让白北风身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聂秋推上了风口浪尖。
费长房身为朔州的大药师,自然清楚公会里面的那些门道。他不去考虑段纯阳此举究竟是恶意还是善意。单说药师公会里的那些调理规矩,考核一命药师的资质天赋的手段,那是绝对的严酷!
天下之大,药师却为稀有职业。一万人中能有一个出类拔萃的药师,已经是实属难得。除了炼药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手段之外,更重要的是,闻名天下的药师公会!
药师公会当中的这些药师执事,号称铁面无私,考核制度极为严苛。许多初次参加药师,都无法撑得过第一轮考核。
聂秋从未前往药师公会报道过,更没有点名造册。根本没有考核的经验,若是这些药师当场考核聂秋,手段层出不穷,考题更是千变万化,恐怕会是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聂秋掌控异火的事情,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异火对于药师何其重要,这些执事为了弄清楚聂秋究竟为何掌控炎阳之火,究竟是不是修炼了邪佞功法,自然会百般刁难。
“费上师!今日我二人前来,本事受了朔州药师公会大执事的委托,恭贺上师收徒。但既然聂秋掌控异火的事情,事有蹊跷,那还请上师方便我等。”
两个药师公会的执事走上前来,抱拳拱手,先行了一礼,冲着费长房,倒是毕恭毕敬,礼数周全。
“狗屁!老子收徒何须看别人眼色?本是拜师大典,周遭腌臜小人,处处刁难,老夫也就忍了。可说聂秋修炼邪功,老夫却是不依!今日聂秋这徒弟我是收定了,你们二人若是挡我麻烦,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了!”
费长房说着,眉宇之间露出一抹冷意。看向那白北风一干人等,却是气场笼罩。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却是从未见过费长房如此动怒!那眼神通红如血,鹤发白眉之中,掩不住那冲天的杀意!
两个公会执事浑身一凛,却也是忙不住的连连后退,生怕费长房怒而杀人,自己成了他费长房的手下亡魂。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了起来,周围无数人,有落井下石冷笑着的,也有得罪了费长房的担心万一动起手来,自己便落成了炮灰,被摘掉人头的,也有躲在人群之后,阴谋得逞暗自窃笑者。
白北风如临大敌,手中拂尘弹开,浑身上下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费长房,整个人弓着腰,似是随时随刻便要出手一般!
远处的术老眯着眼睛,看似对眼前的事情不管不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双手交叉,藏在宽大的袖袍当中。袖子中的藏剑已抹过了半寸的剑锋,警戒四周,将身边的小主徐晚,牢牢的保护在了自己的范围之内!
除了书院的老夫子依旧老态龙钟,昏昏欲睡的麽样。所有人,都剑拔弩张,静的落针可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师傅。”
而就再次此时,突然聂秋开了口:“事已至此,正如段纯阳所说,本是拜师大典,不可见血!既然有人怀疑我练了邪功,那我便要证明自己。如若不然,当真会辱没了您老人家的名声。”
费长房听完还想说话,却看到聂秋眼神之中闪烁光芒,整个人昂首挺胸,自信满满。莫名的感觉到了眼前自己这徒弟身上,散发着一股自信的气场,好似根本无惧那药师公会的两个执事一般,煞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
“那多加小心,切记不可逞能。”费长房仍然不放心的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