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就回来了,回来我娘就说你打了一头百斤重的大野猪。我吃了那肉,香的不得了!”崔虎一边说着,眼珠子跟不听使唤一样的往饭桌上看,他看到了聂青崖的一桌手艺,想到了昨儿晚上吃的那大块野猪肉,忍不住嘴角就往下流口水。
“今天有的你吃的!”聂秋笑了笑,对于崔虎,他倒是更乐意把崔虎看做是自己的一个弟弟。
崔虎小时候体弱多病,三年前一场伤寒差点夺了性命。那段日子崔牢头出差公办不在家,若不是聂秋背着崔虎走了七八里路找到了郎中,怕是崔虎的小命早就没了。
所以,这俩人虽然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关系好得不得了,无话不谈。
“秋哥,听说你进阶淬体一层了?秋哥,你真厉害,我要是有你这般的修为,在书院里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呢!”崔虎直爽个性,毕竟还是个孩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却也全然忘了,聂秋进阶淬体一层,花了几年的时间!
这在修士当中,可算不得进阶迅速的。
“崔虎,别这么冒失!”崔牢头磕了磕眼袋锅子阵阵白色的烟灰被他磕了出来。
崔虎低下头,吐了吐舌头,调皮捣蛋的劲儿惹人可爱。
“聂秋娘,过了冬节也是聂秋进郡府赶考的日子。倒不如把姜茶铺子的生意放一放,跟着聂秋一道进城转转。也当是散散心,忙了一年了,给自己放松放松。”
崔李氏这时候端着饭菜到了桌子前,给自家男人上了一杯酒,也给聂秋倒了一杯,提议道。
“进城?”聂青崖有些为难。她本就是公主坪外乡人,少有出门的妇道人家。朔州城离公主坪不过七八里的路,坐牛车也不过只消一两个时辰。可是,聂青崖却从来没出过远门。
“是啊,是啊,聂姨,咱们一道进城逛逛。冬节时分的朔州庙会热闹的紧。秋哥参加乡试,咱们一道去看看。也当是给秋哥加油鼓劲儿了。”
崔虎一旁顺着自己母亲的话说到。
不过七八岁的聂秋,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书院近年来少有的天赋异禀的童生。虽然和聂秋相差不了几岁,但在道门经纶的修为上面却有极高的造诣。如果不是年纪小一些,怕是如今也已经是淬体一层了。
再过些年,等崔虎长大了,也难免参加乡试。对于修士的世界,小家伙有着本能的好奇心,以及强烈的进取心
“聂秋娘,你也别拒绝了。去朔州城转转,等聂秋参加完乡试,也让他陪你买买东西。”崔牢头一旁说道。
“好吧转转就算了,买东西就不必花这份冤枉钱了。”
聂青崖日子过得仔细谨慎,本身家里就没什么钱,全靠着自己卖姜茶和聂秋再义庄的差事贴补家用。穷日子过惯了。
“恩,就这么定了。”
聂青崖答应了下来,倒是让聂秋心情大好。心里盘算着,这些年在自己也攒下了不少的钱财,等乡试结束了,不论成绩好坏,也要给母亲买些新衣。这些年为了让自己参加乡试,去书院读书,修行。娘亲可是没少省吃俭用,过的日子也都清贫,许多年都没有入手一件新衣了。
冬节眨眼便过去了,新年第四天,公主坪的七八名参加乡试的童生便早早的出发。
崔牢头雇来了一辆牛车,载着聂秋和聂青崖母子二人,以及自己家的三口人,也出发前往朔州城。
朔州城,乃是阴山脚下第一城,大唐北郡第一重镇。背靠阴山,南通大唐盛京长安。南来北往从来不缺少热闹,当属天下数一数二的重镇!
牛车缓慢的进入到了朔州城的地界,崔牢头托人在朔州城里的一家客栈定了两间房。因为乡试的原因,南来北往的客商都选择在朔州城多停留些日子,加上周围十里八乡的参加比考的童生,朔州城这些日子客栈生意算是好的让人眼红。
晌午吃过饭,聂秋便一个人前往郡府县衙造册登记。这是每一个乡试比考童生的一贯步骤,造册登记,好确定乡试比考的排位名额。
忙完了造册的诸多繁琐事宜,下午了便领着娘亲在朔州城转悠。本是看中了一件蜀锦的棉袄。聂青崖却总觉得太贵,执意不愿意买下来。
入夜时分回到客栈,后天便是乡试的日子,聂秋便早早的回到房里,静坐冥想,进入神山幻境,尝试着再次登山,却一脚踏在石阶上面,第三层的山路走了不到七八步,便身体却也已经吃不消了。
既然无法突破,聂秋便也不再强行突破淬体三层的修行境界,毕竟没有经纶功法的心诀,聂秋如今也是小心谨慎,生怕一步踏错,导致灵气反噬,让自己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晚饭时分,聂秋和聂青崖以及崔牢头一家坐在客栈大堂里面用餐,饭菜简单可口,都是一些家常小炒。崔虎吃的痛快,一边扒饭一边手舞足蹈的嚷嚷着明天要去参加庙会。
然而,就在这时候,坐在客栈的大堂里面的聂秋突然眉毛微微的皱了起来。
却看到客栈的大门突然打开,夹着几篇风雪,七八个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横练就了一身壮硕肌肉。坐在距离聂秋他们并不算太远的一张八仙桌前。那几个人的屁股刚落座,其中一人的眼睛便落在了聂秋他们这边。
那汉子一脸横肉,生来便是凉薄面相。聂秋和那人一个对视,却也立刻觉察到了一丝阴冷陡然灌遍全身,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