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云冬泛白的脸色瞬间黑沉,这厮不是在暗指自己是女人嘛!
他刚欲爆粗,脑袋传来一阵晕沉,从昨天开始就被那个女人气的半死,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看来最近不适宜生气。
稍微好受一点,他的脑海中竟然服气阿里的苍白的脸蛋来,他用力地拍下头,一定是自己对她有愧才会这样。
车子在路上行驶,叶云冬看向窗外,还是不由自主的看了下已经远去的医院。
医院中,病房中阿里悠悠转醒,这一次,她的身体比较糟糕,咳嗽不止的同时,四肢也乏得很,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痛苦,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每咳嗽一下,都会扯动额头上的伤口,带来一阵阵疼痛,她不禁伸手出捂住伤口,想到照顾叶云冬那几天从他嘴中说出一句句伤人的话语,她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
这三年来她很少出门,就连家她也不敢回,她怕她的家人知道她的情况担心,她每次只有写信回家,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她有时候也想离开叶家,可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她根本连自己都不能养活,还说不定会死,她哪有能力再去赚钱补助家里,所以她也只能留在这里。
至少每个月叶家还会给她工资而且比之前高的多,她知道这是叶云帆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她都觉得自己不会跟人交流了,除了温情她们能让自己觉得温暖之外,她的世界中就只剩下了沁人的冷意,她用被子将自己包住,汲取一点点仅有的温暖,可能是她的身上太过寒冷,自己怎么捂都捂住热,开始瑟缩在中发起抖来。
叶氏国际,那栋洛城市最高的建筑物中,位于最高层的办公室中,此时叶云冬正在处理文件,经过几天的修养与恶补,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闷在家中除了电玩他也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而且还时不时会想到医院中的某个女人,他就觉得有些心烦,还不如来上班。
忙了一上午,觉得脑袋有些不清醒,叶云冬起身冲了一杯咖啡,站在这里,向下俯瞰洛城市的大半个城市,马路上车流攒动,他觉得自己却隔在这些之外,回忆一下自己三十几年的光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才猛然发现,自己除了这三年来接手叶氏有所作为之外,其他的根本就好似跟梦游一般的走了过来,他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固定的女友,更没有亲人。
不知不觉一杯咖啡见底,当他再次将杯子放在嘴边的时候才发觉,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想到叶云帆跟温情在一起的画面,难道说,他孤独的内心也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可想到自己曾经的家,对他无视的父亲,还有那个明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儿子,还那般阳奉阴违的母亲,他就对家这个字深恶痛绝。
将杯子放进茶水间,坐在办公桌前,可能是刚刚太过劳累,此时他拿着文件,根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以前好像是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他将手边的文件扔在桌子上,起身拿起外套就向外面走去,真是他么的邪门了,难道是最近没有出去找女人的原因吗?
这般想着他驱车出了公司,来到夜澜湾门前,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夜澜湾白天不开门。
他烦闷的拍了下方向盘,脑中再次闪过阿里的身影。
再次低咒一声,见鬼,他竟然会觉得那天不到一天的相处,虽然将他气的要死,但是他却该死的觉得很有趣。
最后,他调转车头,快速的驶向市中心医院,或许是在自己的三十几年的人生际遇中,只遇到一个像她这样身体有缺陷,却还有点自己小性格的女孩子,还有他很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可能是知道了这些他就可能不对她再有任何兴趣。
医院中,阿里已经整整在床上躺了五天了,这几天一直有个四十多岁的和善女人再照顾她,见到她不说话,这个女人就不停的找话题跟她聊着,她猜测应该是叶云帆找了一个人照顾自己,阿里对于她的问话总是笑笑,这个女人并不知道阿里不能说话,以为她只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想说。
最后,她也很少开口,房间中经常处于死气沉沉的状态。
当叶云冬在外面踟蹰半天,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到,两个女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另一张床上,见他进来,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叶云冬轻咳一声,示意那个不认识的女人出去,阿里见到他进来,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双眉紧皱,想到他用手机仍自己的一幕,她就开口对着照顾她的女人比划着,希望她留下,见到她着急的模样。
那个女人来到她的面前,“别急,你慢慢说。”
“你让她说什么,她是个哑巴。”
“你这个人怎么说的呢。”
那个女人微微有些生气。
“我说的是真话,如果你还想拿到这几天的工钱,最好乖乖出去。”
闻言,那个女人脸上表情一滞,抱歉的看了下已经伸手拉住她的阿里,懂得帮人做工的难处,阿里松开手,躺回床上。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能起来了,害怕我为了那天的事情而找你的麻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叶云冬眉毛微挑,脸上漾起他招牌式的贱笑,看着低着头,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她整张脸的阿里。
“怎么,不说话了,又给老子装死?”
明知道她不能说话,不知道为何,看到她这副模样,叶云冬就想激怒她,让她开口,哪怕是拿起纸笔写,他也觉得自己特有成就感,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做法有多么幼稚跟过分!
阿里依旧埋着头不给他任何回应。
叶云冬凤眸微眯,这个女人还真有惹怒他的能耐,不过此时能活动自如的他,脸上并没有像之前在床上动不动就要杀人的脸色而是笑的分外灿烂。
阔步来到她的床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这样是没脸见到我的意思吗?”
几天没见,她本就消瘦的脸蜡黄蜡黄的,一脸血色都没有,黑白分明的大眼也变得有些空洞,额头上还没有拆下的伤疤,让他双眉不由得紧紧蹙起。
忽然,阿里痛苦的咳嗽起来,她用力地猛咳起来,每一声都好似要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一般。
她痛苦的趴在床边,眼泪都被咳嗽出来了,叶云冬的手僵在那里,看着她趴在那里因为剧烈咳嗽不停抖动起来的身体的时候,他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好像有些过分了。
听到她依然咳嗽不止,瘦弱的身子好似随时都能因为她猛烈的动作而折断一般,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怜惜,鬼使神差的弯下身子,伸出手,帮她拍了下背。
正在咳嗽的女人,感受到背部的那只手,好似瞬间忘记了咳嗽一般,眼中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叶云冬察觉到她不对劲,手上的动作停止。
“我是怕你咳嗽的太过厉害,死在这里,毕竟你是我们叶家的佣人。”
只是短暂的停止,咳嗽继续,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阿里都觉得自己好像要痛苦的死去一般,咳嗽才稍微减缓一些。
她吃力的要起身,可是试了几下,忽然一只大手,将自己的身子半提了起来,让她的身子倚在床头上。
没有跟男人这般亲密接触的阿里,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色。
“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叶云冬忽然记起二十出头的时候他家是来了一个叫阿里的女孩子,当时的挺正常,身体也健康。
闻言,阿里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痛苦的回忆就像梦魇一般,吞噬着她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