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厉风虽然知道柳广恩和叶疏烟的交情不浅,但没想到柳广恩竟然敢拦住他,又惊讶,又气愤:
“柳广恩,你敢阻拦朕!你不过是个奴才,从来都是朕的附庸罢了,朕给了你地位,不是让你反朕!给朕退下!”
柳广恩闻言一愕,脸色一白。
他知道自己如今只是奴才,可是亲耳听见唐厉风这么说,想起自己是为了唐厉风才变成了太监,他神色渐渐变冷,低下头去,却依然挡在叶疏烟的身前,固执地不肯退让半步。
听着唐厉风这样伤人的话,叶疏烟悲哀地看着他:
“唐厉风!你这个疯子,你不配让人尊重,不配让万民爱戴,更不配得到别人的忠诚!”
唐厉风咬着牙,喊道:“来人!将柳广恩拿下!”
门一响,祈方带兵冲进来,当即将柳广恩押下绑了。
叶疏烟惊愕地看着柳广恩,她宁可让唐厉风处置她,也不希望他因她的叛逆之言而迁怒于人。
“皇上,广恩冲撞君上,死不足惜,但就算是死,我都必须告诉皇上”
柳广恩挣扎着吼道:“雍王从无不臣之心,当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是雍王一手策划,是他亲自去说服了那些大将,才阻止了皇上落得起兵谋反、武力篡位的骂名!你这些年的防范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他和贵妃娘娘为了你的江山大业付出了多少,贵妃娘娘有孕时依然熬夜画图纸、指挥苏怡睿制造热兵器,你不该怀疑他们啊!皇上”
柳广恩被捆绑着倒行拖出去,而唐厉风的剑架在叶疏烟的脖子上,也开始微微的颤抖。
叶疏烟听了,不由得仰天而笑:
“原来,黄袍加身的事,是雍王替你说服了众将,让他们拥戴你为皇帝怪不得,你一直这样忌惮他,甚至做出了杯酒释兵权、鸟尽弓藏的事来。”
唐厉风却一直以为,他的弟弟当年是想要收买这些将领而已。
就算是后来他查明了这件事,却还是不放心,这才是他“杯酒释兵权”,解除这些功臣良将兵力的真正原因。
他不可以用一群有可能听命于唐烈云的将领来管制他的军队。
柳广恩以为唐厉风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唐厉风看着笑得爽朗的叶疏烟,痛恨地将放在她颈上的剑贴得更紧:
“你开心得太早了,朕不会放过唐烈云!”
从小,唐烈云就深得他父亲的喜爱,是个文武双全、勤奋好学、灵气十足、性情却恬淡高洁的孩子,甚至连容貌都远远在他的长兄唐厉风之上。
正因如此,他夺走了属于唐厉风的父爱。
父亲在世的时候,唐烈云的光环让人根本看不到唐厉风的存在。
而太后,也就是当年的唐家大夫人苏氏,因此对这对母子妒恨至深,找机会陷害了唐烈云的母亲,逼她自尽。
尽管这件事,当时唐烈云并不知道,但比他大几岁的唐厉风却发现姨娘的死和母亲苏氏有关。
所以,唐厉风知道,苏氏就是唐烈云的杀母仇人,从那一刻开始,他便从嫉妒唐烈云变成了利用和防范。
他从不承认自己在唐烈云面前是自卑的,可是这一颗种子却慢慢发芽,令他的心外面布满了荆棘,再温暖的阳光都照不进去。
如今,唐烈云竟然当着数万将士和叶疏烟,证明了他的优秀,证明了他比唐厉风强,唐厉风再也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