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叶疏烟立刻就明白,王薛氏收了这钱,必定会受纪楚翘要挟。只不知纪楚翘究竟是怎么领王薛氏铤而走险向冷督头下了毒。
王薛氏继续说道:“但过了片刻,她又匆匆折返。”
纪楚翘匆匆回到了厨房,对王薛氏说道:“哎呀!驿丞夫人,您可害苦了我!我刚刚听见冷督头和巡守的士兵说,他丢了荷包,正是刚才那个样式!只怕待会儿就要开始搜查了!一旦查到你这里来,他会不会怀疑是我们偷的荷包?”
王薛氏一听,自然是惊慌,想要将荷包还给冷督头。
纪楚翘却深怕被人冤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冷督头要查,我们才归还荷包,谁都会以为这是我们偷的!”
于是,纪楚翘劝王薛氏赶快烧了荷包,只留下银两,这样就无证可查了。她的意思是,只求不受连累,银两都归王薛氏。
王薛氏吃到嘴里的鸭子,若是飞了,也是不甘,于是头脑一热,加上又有纪楚翘在旁边催促怂恿,王薛氏真就将荷包给烧掉了。
这时,纪楚翘这才露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王薛氏说得激动,舀了一瓢冷水,“咕咚咕咚”一仰而尽,用手背抹了下巴上的水:
“这姑娘,真不知她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变的。她拿出了一包药粉,对我说,冷督头现在正吃晚饭,待会儿必定口渴要喝水。叫我将这蒙汗药,挖指甲那么多一点,放在冷督头的茶杯里。冷督头喝了水之后,便会昏睡一晚,第二天一早秀女们就要赶路,他不敢耽搁行程,这一点银子,他也便不会再追查了。”
王薛氏说得眼睛都急红了:“如今法制严苛,偷盗罪也不轻,我昧了人家的银子,也没胆气告诉我家官人,只好接过了这包药。谁知道,这姑娘又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她说,要给冷督头下药,须得在听见一声布谷鸟叫之后,让他喝下那药茶。”
“布谷鸟叫?”叶疏烟骤然响起,在她昏倒在地的时候,确确实实听到了一声布谷鸟叫。
当时虽然觉得,这时节不该有布谷鸟叫,但当时又怎么能想得到,那是纪楚翘的暗号?
她恨声道:“那个狠毒的女人!”
现在终于搞清楚了,点心里,是纪楚翘下的药而冷督头,也是喝了下药的菊花茶。王薛氏将会是最有力的人证。
叶疏烟以为,此案终于可以了结,有冷督头的安排,纪楚翘是在劫难逃!
那王薛氏说到这里,已是汗如雨下。
她拉住叶疏烟,一双手抖若筛糠,也不知是怕,还是气的。
“我虽然是村野愚妇,可也知道杀人犯法。回头我一琢磨,她这样大费周章,银子却半分也不要,能是为了我好?这药包里,万一不是蒙汗药呢!因此,我端着茶水去找冷督头时,忽然就怕了。茶盘里放着好几杯茶,所以我递给冷督头的茶水根本没毒!那杯药茶,我转身便倒掉了!”
“你说什么!”这样突然剧情逆转,叶疏烟实在是想不到,“你是说,你其实没有给冷督头下毒?”
王薛氏一个劲儿点头,点得叶疏烟眼都花了。
如果不是茶水下药,那么冷督头又是如何中媚药的?
王薛氏如此胆小,一个偷盗罪就唬住了她,更何况是杀人?她应该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