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刚从昏迷中“醒来”,魏风荷还不肯善罢甘休,立刻就叫她搬出了主院,独居在后花园附近的清微苑。更以属相冲撞为由,让叶疏烟今后见了长兄长嫂都要退避。
其时叶舒砚刚刚借体重生,什么情况都没摸透,所以也没有反对,就搬入了清微苑。
加上二夫人命人将清微苑好好修葺了一番,叶疏烟搬进去时,才发现这里僻静清幽、冬暖夏凉,倒也是不错的,更没有其他怨言了。
后来才知道,越是如此,魏风荷越是嚣张跋扈。
而从前的叶疏烟,未免也太好欺负了。动辄得咎,皆因软弱。祠堂一跪,就要了她的命!
如今的她,绝不会再那么软弱可欺了。
叶疏烟听见魏风荷的声音,心中就立刻泛起了厌恶之意,所以虽听到了沐春的提醒,却纹丝未动。
什么属相冲撞,根本是无稽之谈。这魏风荷打压了二夫人不够,还要欺凌嫡出的大小姐,她以为她真是三头六臂、人人都怕了她不成!
叶疏烟一声轻笑,微移莲步,不退不避,继续向前走去。
芭蕉叶中,丽影闪动,丫鬟老妈子簇拥下,魏风荷满面春光地走来。刚刚走过弯道,就看见了叶疏烟和沐春。
魏风荷的脸色,如同晴空骤起风云,一瞬间就冷暗下来,轻哼一声,看着叶疏烟。
叶疏烟似是意外,微微一福,道:“烟儿见过嫂嫂,骄阳似火,不意嫂嫂此时游园,烟儿未及避让,请嫂嫂见谅。”
魏风荷满脸的不悦,也不叫叶疏烟起来,只看着旁边一株芭蕉,说道:“花匠躲懒,花草这样张牙舞爪、凌乱不成样,惹来许多蚊蝇,嘤嘤地好吵呢。”
魏风荷身边的丫鬟名唤彩雯,听主子这么说,忙站了出来,对叶疏烟喝道:“小姐跟少夫人属相相冲,听见少夫人来了,还不避开?伤了少夫人和小公子,谁来担待?”
魏风荷这时才斜目扫了叶疏烟一眼,得意地一笑。
她自然要笑了。二夫人唯唯诺诺,叶疏烟低她一头,她在府中的威势,俨然已经成了当家夫人。
老爷叶臻常年在京中,很少回来,整个叶府的家产田土,不就是她魏风荷的囊中之物了吗?
叶疏烟既然克着魏风荷,自然就成了灾星,连个小丫鬟都敢无理呵斥她,魏风荷的得意,简直是忍不住。
叶疏烟知道魏风荷是不会亲口让她免礼起身的,懒得忍让客气,自己站了起来。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从那彩雯的脸上扫过,落在魏风荷入云的发鬓间。
魏风荷的发髻上,簪着一支赤金打造的镂空双蝶累珠钗,三对金蝶压发,金珠交相辉映,闪耀无比。
耳中拇指大的镂空金珠,摇摇晃晃,扯得她薄薄的耳垂都有些不堪重负,耳洞也微微发红。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也打扮得如此华丽,直让人觉得魏风荷的头都有十多斤重,酷热的日光,照在那翩翩摇晃的金色蝶翼上,更是显得炽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