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紫薰,你可真看得起我!”杀天逸俯下身子,眯着眼睛:“真这般厌恶我?” “哼,”紫薰摆出一副恶心到极点的表情:“宁愿死,也不愿嫁给你!” “本君堂堂魔界之主,难道还配不上你么?”杀天逸陡然严厉起来,喉咙深处压着愤怒。 “那又如何?你终归是令人恶心的恶魔!”紫薰毫不畏惧,目光直视着他。 “你——”杀天逸被紫薰气得不轻,红润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神情多变:“好!好!你果然是她的女儿……这倔强的性子像足了她!可是紫薰,你既然已经踏入七杀,今后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再也没有随意离开的自由!我要你留在这里一生一世!” 紫薰看到了他眼中的狠戾与残酷,杀天逸一字一句:“你会后悔你的决定!” 看他最后近乎威胁一般的话语,紫薰非但毫无惧怕之意,反而抑制不住轻笑起来:“后悔什么?后悔拒绝嫁给你?不!九死不悔!” 杀天逸噌地腾身站起,愤怒地拂袖而去。在离开的霎那,他却顿在原地,抛下一句冰冷而僵硬的话语:“从明天起,你不准踏出紫苑一步!”说完,他扬长而去。 紫薰淡淡地冷笑,心里涌出无奈凄凉的酸涩。回过头,她意外地看见扶着柱子的琉夏。她脸色惨白如雪地呆望着她,眼眸空洞的透出悲凉的恐惧。 紫薰强忍着疼痛爬起来,走过去把琉夏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琉夏乖,姐姐和琉夏捉迷藏呢,等琉夏长大了,就又能看到姐姐了!” 琉夏却似乎吓呆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直到侍女把她抱走时她还只是直直地盯着紫薰看。 一天又一天,不知道这是紫薰在紫苑度过的几个日夜,她被囚禁在这座宫殿里,杀天逸只允许瑶依相伴。 杀天逸这招果然够狠够毒!封闭了紫苑,紫薰在里面完全没有任何信息,即使不孤独寂寞而死,也会在担心杀阡陌的忧虑中惊惧而死。 每当看到东边日出,西边日落一次,紫薰的心里就增添一份抑郁,她在紫苑过了深秋,已经到初冬了,但还是没有杀阡陌一丝一毫的消息。他怎么了?是活着还是死了? 然而此刻孤身在外的杀阡陌还并不知道七杀所发生的事情。 长留,璇玑阁。冷冷的夜雨中,杀阡陌踉跄地立起身来,将两名看护神器的长留弟子钉在了神道柱上,他轻轻的咳了两声,冷冷轻笑:“其实长留,也不过如此。” “七杀少主,何必做梁上君子?窃取悯生剑,是何缘故?”杀阡陌回头,发现璇玑阁的檐角上,一袭白袍如雪,有人正冷眼看着他,面色一片肃杀,仿佛雍容华贵的牡丹蒙上了一层白霜。他的风姿在九天之上很难用一个“美”字来形容,那样的圣洁清冷,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杀阡陌美丽的凤眼睥睨了那人一眼,微微一笑:“原来是熟人,小小长留弟子,竟如此不自量力!” “长留白子画,特向少主讨教!” “好!” “唰……”有一种力量横空而起,贯穿雨中。凌厉之极的剑气削断雨帘,激得雨水向外飞溅,绯红色的剑光如银河一泻而下,那雨丝居然点滴不入。很少有人见过杀阡陌的绯夜剑,因为以杀阡陌的能力很少需要出剑。他出剑的结果只有两个字:绝杀! 白子画闪电般地一抬手,横霜剑从袖中腾空而起,封住了地面,同时他足下一点,瞬间仰头向后尽力闪开,这一封一退,快如疾风闪电,已是剑法中的巅峰。 杀阡陌素手招展腾空劈下,绯夜剑和横霜剑狠狠相击,炸响一个凭空惊雷,划破漆黑的夜空。 两人身影交错,出手迅疾之至,“嗤”地一声,横霜剑齐齐削断了杀阡陌的头发,乍合又分之时白子画已经站定。 “你竟然敢弄断我的头发!我不和你打了!”杀阡陌愤恨不已,看着地上的断发心痛难忍。他退了一步,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月华如水洒遍衣襟,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子画,冷彻如冰,那眼神竟让杀阡陌吃了一惊。他自知蛊毒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发作,如若继续与白子画纠缠下去,恐怕也不得善终。 “今日我留你不得!”白子画厉声呵斥,全身真气凝结于剑上,横霜剑瞬间透明如寒冰之刃。空气中凌然有淡淡的蓝光,切向杀阡陌的脖颈。 “等一下!” 杀阡陌止住了白子画的剑势:“我只想借悯生剑救人,她也曾在雪洞中救过你,仙门众人难道就是这般忘恩负义吗?” 白子画手指缓缓收紧,眉间神色瞬息万变:“告诉我,她是谁?” “紫薰,夏紫薰!” 杀阡陌急急应口:“我需要悯生剑去杀一个人,如果不杀了他,以紫薰的性子,她必然会选择死去!” 白子画眼里的寒芒陡然闪亮,杀阡陌会不会在说谎?为了她? 许久,他回答:“不可能!” “不可能?就算看着紫薰死了,也不可能么?”杀阡冷笑起来:“她可救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