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桃芳自己送上门来,正合他意。
周桃芳暗暗吃惊,随即了然,猜到必是邓独秀知道了他要纳刘氏的消息,记恨自己。心中冷笑,“你以为一首诗作,就能翻天?
且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老子非让你跪着把你妈献上。”
周桃芳微微一笑,“邓生,做贼心虚了吧。”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谭明脸色阴沉下来,“周夫子有话不妨说在明处。”
他对周坤观感不佳,连带着对周桃芳也没多少好感。
眼下,周桃芳似乎要破坏这有他谭某人参与的名场面,他不能忍。
周桃芳冲谭明一礼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今日不说明,大人险为宵小所趁。
十天前,我游小仓山时,曾与白云观观主李沐风一晤。
便听李沐风吟诵过这首诗,当时我惊为天人,以为是李沐风所作。
李沐风却说是三天前一位来游小仓山的长者所作。
此诗旷达不凡,气象极大,非有大胸襟者不能为也。
而这位邓小友,自幼没有诗文之才,性好求仙访道
嗯,想起来了,这位邓小友才因小仓山大案发,才下得小仓山,莫非”
周桃芳并不直指邓独秀剽窃,先指出邓独秀无诗文之才,再编了个曾在小仓山听过这首诗,又弄出个游山长者。
一连串指摘,却不须出示任何证据,轻而易举地将邓独秀至于尴尬之地。
霎时,所有人看邓独秀的眼神变了。
自古文人相轻,何况大家还同场竞技,同争功名。
不需要见到证据,大盆的脏水便朝邓独秀头上浇来。
“我就知道他是抄的,太过分了,今天贤雅集,大家都有所准备不假,这小子也太过分了。”
“弄巧成拙,便是抄也不想着自己什么水平,弄个差不多的就行了,非要抄流传级别的作品。”
“汉阳县谁听过邓独秀,这样的人也参加贤雅集,简直是我们的耻辱。”
“”
满场议论,邓独秀八风不动,面带微笑,谭明本来生疑,见他淡然,动摇的心思立时就安定了。
旁人站出来指摘邓独秀也就罢了,周桃芳分明和邓独秀有私仇。
再说,邓独秀写完满场叫好时,不见周桃芳站出来,后来才站出来指摘,显然这中间的时间,是在盘算利弊。
何况,如此名篇佳作,听过第三只耳朵,就得传扬开来,哪里会沉寂这许久。
“邓独秀,你有什么话说?”
谭明朗声道。
邓独秀道,“周夫子算计得面面俱到,学生欲辩无言。”
周桃芳冷笑道,“被戳穿了,还敢攀诬,速速退下,勿要丢我汉阳阖县的脸。”
邓独秀正待继续诱敌深入,却听一声道,“周夫子说十天前,到过小仓山和李沐风会晤过,可是属实?”
说话的声音清澈,如流水出清泉,话音方落,围观的人群忽然自动分开,又一行人行了过来。
居中的是个方面老者,着一件绯色官袍,一头白发极为扎眼。
他身后跟着数人,皆气度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