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月乱穿衣,麦苗低头笑嘻嘻。
刘家岗镇原来是一个边缘小镇,近些年来城市扩张,小镇渐渐被覆盖进去。
拆的拆,建的建,搬的搬,如今的小镇已经成为高楼林立的城市的一部分,只剩下刘家祖宅的那条老街,还维持着原来的面貌,成为了一处不算出名的风景。
老街周围环立着高耸的城市建筑,如果从上空看去,就像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环绕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或是搀扶,或是嬉笑,好不热闹。
老街上住着小镇的老居民,大多数是刘家本家的长辈老人,还有些是陆陆续续搬来的外乡人,慢慢的也都沾着点亲,成为一家人了。
他们或是搬个小板凳坐在自家门前,和来往的邻居街坊间或打个招呼,再道一句东家长的西家短;
又或是几个人到街头的老槐树下摆上一盘棋局,从两个人的对弈一路杀到一群人的人仰马翻;
还有东头的大妈扯着嗓子喊一句西头的大婶:
“三缺一,三缺一,他叔家的婶子,快点过来,就差你了。”
周围环境的变化,似乎也改变不了他们从小长到大的生活习惯,并将伴随着他们老去,
直到……
“呼呼呼~”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大婶,迈着细细密密的小碎步,风似的奔到下棋的老槐树下,她一只手搭在腰上,一只手扶老槐树,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稍缓后急促又热烈,带着两分焦急对一群人道:
“你们还下棋呢,快到警务室那边,有大事发生啦~”
下棋的一个大爷瞅了还喘着气的胖大婶一眼,落下手中的棋子,“哈,将军!”
大爷得意的看了对手一眼,才不紧不慢的对胖大婶说:
“建坤家的堂客,你慢些说,别咬着舌头啦,啥大事儿?”
听到这话,周围围观的街坊轰然大笑。
原本这胖大婶就是街道的长舌头,没事就爱嘴碎,走到东家说西家,走到西家指东家,街面上的人都怎么不待见她。
有一次社区医生来义诊,胖大婶跟小医生说自己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老是咬着自己的舌头。
小医生给看了,说没什么问题,平时注意少讲点话,就咬不着了。
胖大婶恼怒的瞪了下棋的大爷一眼,有心想要回句嘴,又不敢,这位可是刘家岗的族老,虽说现在大家不是那么紧密,但辈分在那儿,说话也是管用的,街坊亲友的也都给面子,有个大小事的都愿意找他调停。
于是胖大婶只装没听见,一恼大着嗓门只讲自己听来的大事儿:
“李大爷他们几个让一群外面来的小年轻给打了,现在正在警务室呢,那群小年轻还挺凶,不赔医药费不说,还一直嚷着让李大爷给他们道歉,不然要李大爷他们好看。”
“怎么?真的假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横吗?”
“打人了还这么嚣张。”
“走走走,李老头可是我亲表舅,我得去…”
周围的街坊一听这,跑到他们刘家岗打人,还这么嚣张,立马炸了,七嘴八舌的,更嚷着要去帮忙。
下棋的大爷也有些不高兴,跑到他们刘家岗来闹事,虽说老李头不是他们刘家本家,那也是搬来几十年的老邻居,小辈儿下面还沾着亲,已经算是一家人了。
不过他还是端着平常的威望多问了句,免得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