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叙,你放手。”易小溪拉开他的手,把人带进病房,关上了门。
“你是不是也要包庇他?你跟我说他在哪?”
易小溪忽略被捏的生疼的胳膊,“我没有要包庇他。爷爷还在这里躺着,我们先让他入土为安,好不好?”
褚叙松开手,靠着门跌坐在地上,将头埋进双臂中。
易小溪心疼的抱住他。少年的眼角泛红,眼中布满血丝,眼神迷茫而无助。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唇色发白,有些干裂了。
“褚叙,我会一直陪着你。”
外面的天色渐晚,情绪起伏剧烈的少年,终于在她怀中浅浅睡去。
王叔联系了殡仪馆,找好了墓地。等褚叙醒来后,易小溪努力措辞,跟他说了要去火化的事。他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在同意书上签字后,乖乖站在一旁目送着爷爷被医院的车,送往殡仪馆。
老爷子出殡那日,天色一直阴着,后来下起了细小的雨。
王叔将褚叙的父亲也带了过来。被关了两天,男人看着清醒了,跪在老爷子墓前声泪俱下。
褚叙冷眼看着他表演。
男人说着说着,怒气渐起:“我当老子的,找儿子要钱,不是理所应当?你为什么不给我,你就是想看我被要债的打死。老不死的东西,我……”
褚叙终于忍不住,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冲他脸上挥出一拳。
男人被打倒在地,毫不在意的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带着挑衅。
雨幕中,王叔为易小溪撑着伞,一行人看着少年对男人拳脚相加,却并未有人上前制止。
许久,少年踹了脚地上不知死活的男人。他双腿发软,跪倒地上,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易小溪走出伞下,陪着他跪到老人墓前。
雨很快将两人的淋透。王叔怕他们着凉,为两人撑起了伞。
夜晚降临,褚叙缓缓起身,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墓地。他身后,易小溪无声的跟着。
送他安全回家后,易小溪正要跟进去,却被关在了门外。
“你记得洗个热水澡,吃点东西。”
她不敢多纠缠,怕惹他生气。隔着门叮嘱一番后,随着王叔回了家。
连续三四天没有去学校,老徐不放心打来电话询问。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跟他多请了几天假。老徐叮嘱许多,临挂电话时,将两人的成绩报了一遍。
“褚叙全省第二,总分708。你也很不错,610分。全校二百六十五名。”
挂了电话,易小溪心里一松。她一直担心自己成绩不好,褚叙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可以离开,到时候要说服父母留下来,又是个难题。
王叔在一旁听到她的成绩也替她开心。
经过这段时间,小姐对褚叙的感情摆的明明白白,要是这时候出国,小姐怕是要伤心了。
晚点的时候,王叔将易小溪的成绩报给先生和太太。
虽然遗憾女儿不能来温哥华,但两人也很为她的进步高兴。
王叔趁机将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你觉得那男孩子怎么样?”
王叔客观公正的评价:“很优秀,学习成绩很好,这次联考全省第二。孝顺上进,长得也好看。只是家里比较复杂,条件也略差了些。”
“家境倒无妨,你看着点果果,让她注意分寸。”
王叔笑着应了下来。
易小溪叫了家庭医生,将身上的伤处理了一下。之前被褚叙拖着的时候,撞到了腰,额头也划了一道,虽然不严重,但一直没来得及处理,她怕留下疤。
晚上给褚叙打电话,他一直不接,易小溪有些担心,想过去看看,但她今天淋雨有些发烧,医生给她挂了吊针,结束都到凌晨了。
一早她到褚叙家门口,敲了半天不见人开门,她那配的钥匙开了门。
窗帘拉着,屋里光线昏暗。她在门口摸着开了灯。
屋里很乱,家具七零八落,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片。她小心的找了一圈,在卧室找到埋在被子中的褚叙。
易小溪靠近时,听见他在低声呢喃。
想拉他起来时,手碰到滚烫的身体,吓了一跳。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虽然很快被他打开了,但额头的温度明显高得吓人。
她忙打电话叫了司机上来,两人将烧的迷迷糊糊的褚叙送进了医院。
昨天回到家,褚叙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在沙发上坐到深夜。后来烧起来,他记起易小溪的叮嘱,准备洗个澡,结果兜头浇下一股凉水。
他就这样湿着身子回到卧室,心里空荡荡的,风一吹能听到回响。他甚至想,就这样吧,反正再也没有人要他了。
迷糊中有人在他耳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她没有来。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