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瑶这才差护卫抬起白正,相继离开,只是走之前,谁也没注意,她回头瞥了楼逆一眼。
楼逆顺着凤酌的力道撑起身,他抬袖抹了把唇边的血迹,恰巧就与白元瑶的视线撞上,就那么一瞬,无数的念头从他脑子里盘旋而出,条条算计恍若浮草,晃悠悠地荡出水面,端的是狡诈如狐。
“你习武不过半月有余,对上护卫之流,虽不在话下,可若是像刚才那老妪,便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日后还需多加勤勉才是。”凤酌扶楼逆到厢房坐下,又寻了平常备下的药丸,守着他一口吞了。
楼逆隐晦地扯开衣襟,瞧了瞧自个胸口,见无淤血痕迹,这才放下心来,“那老妪可是小师父的对手?”
凤酌斜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才道,“旗鼓相当。”
听闻这话,楼逆竟然笑了,“那弟子这伤受的也不冤枉。”
这等没气性的话,简直让凤酌想抽他一顿,“回去休息,少用心眼,尽快养好伤,其他事,自有为师在。”
楼逆微垂凤眼,“有小师父在,弟子自然不担心的,可今个弟子废了白家庶子,这多大的仇怨呢,趁白家嫡出姑娘也在龙溪,弟子若不做点什么,总归是心头不美。”
说着,他低笑起来,眼角有沉沉暮霭的晕色,显得朦胧而不真切,“况,小师父还不知道弟子么?弟子没别的喜好,就喜看热闹而已,龙溪冷清了这么多年,如今热闹热闹,岂不正好,如此说来,弟子都觉得自个真是个劳苦心累的命。”
凤酌又觉得手心发痒了,只想对着楼逆那张俊脸砸下去!
什么叫劳苦心累?她苦口婆心的教导,谁想这逆徒竟还是这副动不动就与人玩心眼的习惯,她才是劳苦心累的很!
许是察觉到凤酌的心意,楼逆轻咳几声,嗓音都带出喑哑来,“小师父,弟子伤的真不重?为何胸口忽的疼起来了?”
凤酌哪里不晓得这人没脸没皮的又在装可怜博取恻隐同情,她揪起他胸襟,将人拽到榻上按住,俯身凑近他,恶狠狠地一字一句道,“伤重?那要不要为师衣带不解的伺候,嗯?”
楼逆哪里敢应这话,他双手撑起,想要坐将起来,岂料两人挨的极近,他那一坐,就与凤酌额头碰额头,胸口撞胸口。
“唔,”凤酌闷哼了声,她面色一下发白,嘴里似乎还抽了口冷气,“逆徒!”
楼逆一愣,不明所以。
凤酌抬手捂住胸口,恼羞成怒的咬牙切齿,“你,好的很!”
“弟子撞疼小师父了?”楼逆反复回想,那一撞,力道根本不大,哪里会疼成这样?
凤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终忍不下去,腾地起身拂袖离开,只丢下一句,“这两天别让我看到你!”
楼逆怔怔看着凤酌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紧,颇为苦恼地摸了摸鼻尖,不晓得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小心眼的师父。
却说凤酌冷着脸离开厢房,待行至无人僻静的地儿,眼见四下无人,她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并不明显的胸口,然后伸手轻轻地缓缓地揉了揉,边动作边回想上辈子身子初长成时的情形,实在不怎么想的起来,可又觉困惑,“轻撞一下怎就如此疼痛难忍,从前也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