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凤酌就定好了打算,她上辈子只会寻玉,女学也没去上,而楼逆,就她晓得的,没人提携过,几年后也会活的风生水起,是以,她需要考虑的事并不多。
琴棋书画,德行礼仪,这些她还是想去好生学学,日后离了凤家是早晚的事,出了安城,外面的天地才是广阔的。至于玉雕,早年凤宁清还是教导过她几分,可些许是所有的天赋都落到了寻玉上,对雕刻,她只会看而不会使刀子,用朽木来形容也不为过。
四书五经六艺,外加玉雕,这是楼逆要学的,另早晚还安排了让他习武。
想好了她便唤来楼逆,将想法细细说了遍,末了又皱眉道,“习武我倒可以教你,就是玉雕,想来看在我的面上,五长老也是允你随意进出玉园,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个的造化,至于四书五经六艺,安城女学隔壁便是岳麓书院,先生我倒认识那么一两个,可都不太熟悉,打点一下,只是在外听听,应该也行,若你是个有才能的,入贤者眼缘是早晚的事,日后出路也不用发愁。”
凤酌一条条说下来,竟觉都不是难事,遂问道,“为师这般安排,你可满意?”
楼逆从没想到凤酌会为他如此周全的考虑,心里虽还不明凤酌看重他的缘由,可也知恩,“弟子十分满意,多谢小师父费神安排。”
凤酌挥手,有心想说点教导的话,“你能体恤为师这番苦心就好。”
“妆奁里有银两,你可自行支取,置办些好看的衣裳,准备一番,明日就往书院去。”凤酌操不来心,她吩咐了就算完事,也不给楼逆说明需要打点些什么。
只第二日,应着时辰,凤酌连赤橙也不带,楼逆提着装好文具的提匣随她出了门。
凤家早有接送姑娘的马车备在大门外,进出的下人瞅着凤酌过来,皆神色一凛,就连车把式都愣了愣。
凤酌接过提匣,转头颇有不放心的对楼逆道,“你不便于我同乘,呆会你可使银两雇马车到岳麓书院,我再与你去见先生。”
楼逆笑着应下,黑曜石般纯粹的凤眼在晨光之中褶褶生辉,今日他穿了身鸦青色素面刻丝袍子,腰系玄色宽束腰,不缀任何丝绦玉佩,人虽还削瘦,可眉目之间已能颇显风华之姿,俊美的雌雄莫辨。
凤酌皱眉,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楼逆一番,又见这当门口的人都朝他身上瞟,顿道,“止戈,今日是去书院,又不是相看姑娘,你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楼逆眨了下眼,右眼睑的小黑痣隐约可见,为他平添了几分的无辜表情。
凤酌还在想要不要呼喝楼逆回去换身衣裳,就听闻马车里穿来一声讥笑
“三妹妹平白为难人作甚?这大清早的,难得见到你一面,就给人不痛快,如此,还不若不相见。”
凤酌转头,就见一只莹白如瓷的素手撩开马车帘子,探出半张婉约秀气的桃花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