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于西保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场梦魇,可对于梦魇这一切又太过真实。 飞驰的列车;绿油油的群山;色彩艳丽的长裙;黝黑的男人的笑颜;卷舌音浓重的异国语言;敲打在窗子上冰凉细密的雨滴;细嫩的双手碰触时的温度;女子低声的呢喃出自一双自然红润的唇。半梦半醒之间,很多破碎的片段交织在一个相似的梦境里,视觉和触觉都被无限地放大。他觉得呼吸开始慢慢加速,胸中无端的窒闷,仿佛一双手按在了他的勃颈上,越来越紧,呼吸变得越来越费力,一种极致的恐惧笼罩了他。他挣扎着想摆脱这梦魇,在心里默念,醒过来,醒过来!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梦,终于在几乎就要完全失去呼吸的时候他才把自己唤醒。 那一瞬间,没有熟悉的床铺和床头那盏飞利浦照明灯,周围白茫茫、明晃晃的,隔着模糊的一片,除了听到自己极重的喘息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他想坐起身,却觉得头似乎被固定着,甚至全身都被固定着,用了很大的力气也只是稍微动了动手指。忽然耳边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类似于‘他妈的\'或者‘麻醉\'这样的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与逻辑的词语,然后是仓促的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渐渐走远。 他自言自语问,这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感觉这样虚弱? 短暂的迷茫过后,似是白昼忽然降临,极致的强光缓慢向他蔓延过来,他惧怕失去,可到底要失去什么他却想不出来,他挣扎着与它抗衡,却从未觉得这样的力不从心。 他努力地思考着这一切,这不合情理,他每天早晨都会晨跑45分钟,外加一周一次的自由搏击训练,每年两次的户外远足,不可能这样软弱得像块刚出炉的豆腐。紧接着,眩晕与混沌开始吞噬他,他拼命要伸出手臂,想抓住什么,别放弃,求你!他喃喃自语,身体开始慢慢失去意识,直到最后被那极光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