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仔也没吭声,打开了一瓶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就递给了邹师傅,陪着邹师傅一起坐在残冬落日下的约堡路边,闷不作声地抽着烟。
在约堡,太阳下山后就是寒冷,尤其是冬天。邹师傅此刻充血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看来不管什么事,都不会有心想事成的。站起来,拍拍裤子:“虾仔,谢谢你抽空教我开车,现在晚了,回去吃饭吧。”
在同乐餐厅,虾仔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邹师傅和阿芝一边看着,一边劝着虾仔:“别着急,慢慢吃,还有菜呢。“结果菜都没有上齐,虾仔就吃完饭了,放下碗,一抹嘴:“鉴叔,我走了,你听我一句话,千万别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去开车,明天下午我收摊再来教你。“
说真的,学开车不难,但关键是要心平气静。这头脑冷静下来后,慢慢地,没几天的光景,邹师傅已经把车开得娴熟。除了路边平行停车,其他的基石已经难不住他了,但代价是车头靠着方向灯的一个边板给撞凹了。
撞凹了车也是因为高兴得太早了,那天虾仔晚来了,邹师傅有意给阿芝炫耀点什么。载着阿芝围着唐人街兜了几个圈,着开车的途中还故作潇洒地和阿芝打情骂俏,结果停车时一个疏忽,踩刹车慢了,撞在一台装着角钢的车上。
看着被撞瘪的车,有点伤心,阿芝在旁边劝导:“算了吧,明天找个车行修一下,相信不会多少钱。”
没想到车买回来没几天就破相,事以至此没有办法了,只好听阿芝的。
第二天一打听,价格却让邹师傅膛目。看着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在国内也就是不到一千,这约堡却要五千大圆,这差不多是买车的价钱了。听价钱后能说的只有一句话:”你不如去抢比较好!”
回到唐人街,两人站在车旁,邹师傅看看破碎的车灯和凹了的边板:“没关系,咱们去买个灯泡换上,再买些工具,我自己来修一下就好。”
邹师傅这句话让阿芝瞪大了眼“你会钣金?”
“我不会。”回答的挺实在:“你知道,我在国内开过工厂的,这些敲敲打打的事情,难不倒我。”
“这都是两码子的事情,你开的是化工厂,这是铁工的事情,你别把车敲得乱七八糟的,开到街上丢人。反正不影响驾驶,就换一个灯,其他的就等有钱了再搞。”
听了阿芝的话,邹师傅的心咯噔了一下,但马上又平静了下来,对着阿芝讲:“没有关系,你带我去买工具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说干就干,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总的来说信不过邹师傅的技术,还是由阿芝开车走。
没过一会,就在配件商店把邹师傅需要的东西给买了回来,邹师傅像模像样地开始捣鼓车,谁知道刚打开前盖的时候,就有一辆警车停在了马路的对面,一个黑人警察用手指了一下邹师傅,鸣了一下警笛。
邹师傅循声望去:“吊,又要干吗?”
阿芝趋前:“有什么事吗?警官。”
“我没有问你,小姐。我要问那位先生。”警察没有搭理阿芝。
阿芝招手把邹师傅叫过来,邹师傅站在这个不算高的警察前:“WHAT?”这南非到底呆了一段日子了,不说几个英文,都不好意思。
接下来警车说什么?就一点都听不明白了,就如在机场海关的时候,但现在不怕了,有阿芝在身边,她会帮自己做翻译的。
“你在干什么呢?先生!”阿芝翻译着警察的话。
我叼!这黑鬼没有眼睛看啊?这不是在修理车吗?
这一问一答,从邹师傅从哪里来?车从哪里买,到邹师傅的签证等等罗罗嗦嗦一大堆,还害邹师傅跑上跑下几趟,拿了护照,车纸等给这个警察看,搞得人都烦了,最后警察合起邹师傅的签证:“邹,我现在怀疑你的签证是假的,现在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就要拿手铐来所邹师傅。
这什么世道啊?连海关都验过了,现在你俩狗眼能辨出这签证的真假?
看着这里拉扯的何老板闻风过来,听警察这样说,马上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两位警官,这个拿去喝汽水。”
警察看到钱,还给何老板:“两百块,太少了吧?你要知道假如我把他抓进去,他就是两千块都出不来。”
何老板急了“我就只有这么点啊!你看就算了吧。”又把钱塞还给警察。
这边的邹师傅看得确切,他现在明白了是警察在敲诈勒索,于是大声说道:“老何,你别给他们钱,我的证件是真的,珍珠都没有那么真,这两个家伙在找茬,******我就是不给,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边说边把何老板推开,横在警察和何老板之间:“叼你老母X,死黑鬼,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说的却是地道的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