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我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醒来的时候,脑子疼的不行,进了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那浓黑到不行的眼圈,妆全部都花了,嘴巴一圈都是红的,下嘴唇还有点疼。昨天的事情我有点断片,瞪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很乱,感觉像是被人用力拧过一样。
衣服也乱七八糟的,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难闻的要死。我看了一下浴缸,是按摩式的,想了一下,我就给浴缸放了水。坐在边上发呆的时候,目光扫到衬衣的领子,我整个忽然愣怔了一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任何偏差的话,我记得昨天我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长裙,虽说那款式不是抹胸,有个吊带什么的。但我很深刻的记得,那是没有领子的,我两个肩膀是露出来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件衬衣呢?目光扫到手腕的时候,我看到两道暗红色的掐痕,还有点淤青,难怪刚刚怎么觉得手腕有些疼。我顿时心里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揪住身上的衣服。
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镜子前,再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自己一番,按照这衬衣的尺码恐怕不是我的,甚至甚至不是女款。
犹犹豫豫的伸手挑开了衬衣的领口,往里看了一眼,心都塞死了,里面简直脱的比什么时候都干净。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首先,我知道自己喝多了,并且因为喝多了,感情泯灭了理智,跟苏荆临闹崩了,我还记得他把我扔在地上,自己走了。再然后,我就一路哭着回了酒店,一回酒店我就睡了啊!
睡了之后,我就空白了!
没多久,卫生间里就起了一片氤氲,镜子上起了雾气,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自己的轮廓。我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昨晚回房间之后,我又干了什么事情。脑仁隐隐发疼,简直要哭了!这身上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件男人的衬衣,衬衣里面还光溜溜的,越是仔细的想,我这身上就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里一阵阵觉得恶寒。
我褪下了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上,除了手腕上的淤痕,和膝盖手肘上的擦伤之外,再没有别的伤痕。某个地方也没有异样的感觉,浴缸里的水这个时候都溢出来了,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衬衣发了一阵呆,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走过去跨进了浴缸里,将自己的身子浸泡在了温热的水里。
我并没有关上水龙头,有点声音可以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对于昨晚那一段空白的记忆,让我心里发慌。只怕是又赶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这人生已经被我过成这样了,如果再来一场所谓的一夜情,我真的是要疯了!
我越是想回忆起来,这脑子就越是空白的厉害,一点馍馍渣子都想不起来。水温越来越烫,我已经感觉到皮肤的刺痛了,但我照旧不想动,缩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抬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揪了数下,心里头挠心抓肺的难受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终于忍不住狠狠的咒骂了一声苏荆临,然后像个疯子一样,狠狠敲打着水面,宣泄着心里的那种难受。
这种感觉就是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想找到它,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当我从浴缸里站起来的时候,我整个身体的皮肤都像是熟透了一样,红的厉害。等我从浴室出去,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情景,不禁哑然失笑,床位横七竖八的那几个红酒瓶子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起来,我裹紧了身上的浴袍,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了两眼,是个酒店经理,手里提着衣服,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面上挂着标准的笑容。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开了房间的门。
“乔小姐这是您的换洗衣服,您的午餐酒店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去留下餐厅用,还是在房间里用?”
我看了看她手上的衣服,是成套的,这酒店的服务确实周到,这么大的地方,估计里面还有服装店吧,要不然怎么衣服一件又一件的送过来。
我看了她一眼,不自觉的扯了一下衣服,试探的问:“这衣服是谁要你准备的?我好像没有打电话让你们准备衣服。”
她很有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恭恭敬敬的说:“嗯,是这样的乔小姐,这衣服是林小姐早上离开的时候吩咐我送过来的。餐点也是林小姐吩咐的,正好这个时间也是林小姐吩咐了我们过来叫你起床的。”
这一口一个“林小姐”已经把我的心叫的凉透了,我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笑的太苦涩了,还是这经理眼神太犀利,好像是看出了我脸上的表情不对。这里的人应该都是经过培训的,很会看人脸色行事。做什么都很为客人着想,所以就算贵,来这里修养什么的人很多,生意很好。
她继续笑,“乔小姐可以放心,林小姐说了,等会她会亲自过来接您。”
我稍稍收敛了笑容,伸手从她手上将衣服接了过来,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她显然还想说点什么,想让我开心点,但我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反正不管她说什么,我也不会开心的。
当我快要关上门的刹那,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猛的又拉开了门。这经理都要走了,被我这么一闹给吓了一跳,没有管住自己脸上镇定的表情,眼睛微微瞠了瞠。
旋即,又退了回来,站在刚刚的位置上,稍稍垂首,冲着我浅笑,“乔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小姐住几楼?”
“林小姐住的是十二楼的豪华房。”她答。
我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床尾的酒瓶子,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那一地的邋遢,问:“这酒我叫的?”
她往里看了一眼,轻点了一下头,“是啊,昨天晚上您下来跟前台说的,酒店的人还带您去酒窖挑的酒。”
我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停顿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想了好一会,才遮遮掩掩的问“那挑完酒之后呢?”
“您自己抱着酒回去了。”
我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不觉摸了摸耳垂,往外走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嗯,昨天回来的时候,我掉了项链,刚才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走廊上有监控摄像头吗?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看看,也许是掉在走廊上,然后给人捡走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