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蓝冉替我这么做了...... 十七岁的生日那天,我站在蓝冉庭院里的天台上,那个低沉声音贴着我的耳边,带着戏谑: “铁拳小姐十七了。” 我手肘毫不客气的往后一顶,对方故作吃痛的一弯身,头恰好埋在我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但是仍听得出笑意:“放心,你叫什么我都不会嫌弃你。” 而几个月后的新年,同样站在天台上,夜空中绽放着盛大的烟火, 蓝冉交给了我一个挂着小玻璃瓶的项链,玻璃瓶中,是一枚刻着‘蓝’字的戒指。蓝冉的脖颈中,挂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只是他瓶中的戒指要小一些,刻着‘琳’字。 他说,等到我十八岁了就交换对戒,他会从暗部辞职,陪我四处旅行。 他说,那时我就不能拒绝他关于‘滚床单’的事了。还笑的一脸暧昧。 他说,这些年,他忍的很辛苦...... 我自知理亏的嘿嘿一笑,点头答应。 理亏,则是因为,在忍界,女子十五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滚床单’了,十六岁就比较普遍。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到了十八岁才可以发生关系,感觉这样才郑重。 我也是这样告诉的蓝冉,他才说会等我十八岁。 到那时,他所挣的钱应该已经够我们两个人过完余生的了——即使有我这个在吃、住、行上都极为奢侈的家伙。 说起来,自从我开始不停地接A级及以上的任务后,钱就大量的流入。 之前那些年,蓝冉给我的他的薪资,我连十分之一都没用完。再加上自己挣来的钱,我就差用忍法来储存了。 于是我干脆告诉蓝冉,让他别再把薪水给我。 再于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让他一度以为我不要他了,忧心忡忡,甚至身为暗部部长的他还特意请了几天的假,来思索问题所在。 所以那之后的某一个傍晚,我正站在火影岩壁上,惬意的吹着小风,赏着夕阳西下的美景, 蓝冉的查克拉突然出现,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便被从身后紧紧抱住。 太紧了,紧的好像要将我融入到他身体里去,生怕稍一松手我就跑掉了似的。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平静,却比平时要重,是以一种预言式的口吻说的:“如果你不在了,我定不苟活。” 本来就出现的莫名其妙,动作也莫名其妙,最后一句话也说的莫名其妙, 我有点儿晕乎,不明所以。 “虽然你是我的私有财产吧,不过要不要这么忠贞啊?”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你说,我是你的私有财产?” 我挑眉,“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蓝冉的声音又莫名其妙的像是高兴了,“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头雾水中,我问:“你今儿不大正常啊?出门忘吃药了吧?” 他没理我的问题,“会不会有一天,你不愿再见到我?” 这样的问话,实在不像他的风格呀...... 如果不是这熟悉的查克拉,我很可能会认为这是敌忍假扮的。 “我喜欢美人儿。”顿了顿,身后抱着我的人手臂又紧了紧,“不过男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像是松了口气,笑了。可是抱着我的手却一点儿都没松。 我忍不住了,语气不佳:“话说你能不能抱得稍微松一点啊,我都快喘不过来气了二×蓝冉!你是想活活勒死自己的女朋友吗?!” ......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酒(其实只有你在喝!),也聊了很多,不知觉的就聊到了高危和死亡。忽而有些悲伤。 蓝冉将有点儿站不稳的我送回家中,为我掖好被子。 临别时,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笑的温柔,话的内容在我看来却不那么美好:“如果你死了,我会去找你。” “是吗。”我忽然有些愣怔,也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清醒的真实,总之,我淡淡的说:“可是如果你死了,我还是会好好地活下去。” 蓝冉听着,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声音由于贴着我的额头而不那么清晰:“这样啊。” 顿了一下,他的语速缓慢,一字一句说的清晰:“这样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琳......” 看着蓝冉消失在窗口,我忽然觉得有些抑郁。 那感觉,就像是我送了对方一份真心实意的鳗鱼饭,对方则花光了他所拥有的一切,送了我一个全心全意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于是那时,我突然觉得,我似乎谁都对不起。 这让我开始纠结——莫非我真是天生的没心没肺? 再次想起了带土。 我记得,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次,我再没去看过带土的慰灵碑。 最初是根本不想记起‘带土已死’这件事。仿佛只要没有再看到他的慰灵碑,他就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 后来则是发现,忘了带土,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用去慰灵碑,随时都能想到他。 所以之后,我也没去看过带土的慰灵碑。 现在再想起来,我有些恍然,有些讶异 ——时间竟过的那么快。距带土去世已经过了五年了。我也快十八了。 真不知道是该感慨身为忍者任务频繁的辛苦,还是该感慨这悄无声息的岁月。 总之,在出任务前,我去了趟慰灵碑。 远远地,那个标志性的冲天白毛已经出卖了其主人的身份。 卡卡西沉静的伫立在石碑前。我走过去,与他并排而立。 “琳?” 我的到来似乎在他意料之外。卡卡西侧头看着我,随后眼睛眯成两条弧线,笑的无害: “你也想他了?” 我瞥了他一眼,平静的吐槽: “不想笑就别笑,比哭还难看,是嫌我睡眠质量太好了是怎样。” 他沉默了一阵,眼睛渐渐睁开了,嘴角的弧度终是坚持不住。 卡卡西看着慰灵碑上的那个名字,毫无波澜的目光,其实深埋着他从未忘记的羁绊,透着忧伤,他有些自嘲的一笑:“抱歉,有些习惯了。” 我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慰灵碑上,那个曾经异常熟悉的名字。 岁月并没有使我对这个名字的记忆淡化, 与之相反,那悄无声息的岁月流过的同时,将曾经与带土一起的时光,深深的刻进了我的记忆,反复雕琢。 时间越久,记忆就越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