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了口那就是圣旨,可是却让太监微微愣了愣:他们不知道皇帝是想给谁赐座。
阿凤行过礼了,江铭也行过了礼:两个人都站着呢,皇帝是想让谁坐啊?
皇帝不说有谁敢问?小太监们只能去看皇帝身侧的张有德张公公。
张有德的眉头一皱,这几个小兔崽子平常看着挺机灵,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木头脑袋?他微一瞪眼,几个小太监连忙搬了两个绣凳出来。
德贵妃看到后转头一脸的不相信:“皇上!”
合着她在皇上面前又是哭又是说的闹了半天全是白费功夫阿凤这个贱婢和江铭这个小子居然还在皇上面前有了座位!
皇帝身子向后靠了过去,半倚半躺在御座上,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德贵妃:“爱妃,怎么了?”
不温不火的语气,就仿佛在同德贵妃说今儿中午咱们吃的素一点怎么样?
德贵妃指着江铭:“他带着一骑人马冲撞天福和无双,而且还对天福和无双出手,长枪就贴着两位公主殿下的头刺过去这不是目无君上是什么?”
“此子有不臣之心,不然绝不会对公主殿下无礼的。”她说到这里扑通跪倒在地上,满眼的泪水:“妾请皇上降罪于他,为天福和无双做主。”
“两位公主殿下如何还是小事儿,皇家威严是大事儿啊,皇上。如果此事不降罪,岂不是让人以为皇家可欺?”
“长此以往必成大祸啊,皇上。”德贵妃分明是为了私怨,却偏要扯上什么皇族、什么国家。
阿凤并没有皱一下眉头,因为这在宫中是常态,见多了也听惯了。
皇帝轻轻的“哦”了一声:“说的有道理,那依爱妃所见,应该如何处置江铭?”
德贵妃闻言精神一振:“杀一而儆佰!”
皇帝终于抬头看向了江铭。
阿凤也抬起头来,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清楚了自家父亲的脸长什么样子。
那双眼睛?她的心微微一颤,万万想不到她的父皇眼底居然有一抹意味深长:没有怒气,半点怒气也没有。
虽然她和皇帝没有相处过,但她还是一眼就看清楚了皇帝目光里的东西。
“啪”的一声响起,是皇帝把手中的奏折摔在了桌案上:“江铭,你可知罪?!”他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在养心阁中回荡的余音都仿佛带着十二分的怒意。
阿凤还在盯着皇帝,她看的很仔细,皇帝依然没有真正的发怒:他的手很稳,身体很放松。
不管皇帝脸上的神色如何,他的人歪在御座上就让她只有一个感觉:躺的很舒服。
她想了想认为还是先不开口,看看再说。因为,她对她的父皇真得不了解,所知的那点都是听人说的。
而听人说的,有太多都做不得准:江老夫人已经是一例了。
现在关系着江铭的性命,她认为应该更为慎重一点:此时,阿凤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心中的紧张,连她手心里出现的冷汗她都没有发现。
江铭的性命,让她的全身都绷紧了。
江铭抬头看向皇帝,然后垂头抱拳:“臣,不知罪。”
面对皇上的厉喝,他答的如同一碗白开水般的平淡,淡到能让人生出那就是一句废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