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一人独寝,但,仿佛每天每时每刻见到他。 “伸出来。”缕翩脸臭臭地说道。 白甜闻言,抿抿菱唇,恭恭敬敬地奉出双手。 “怎么那么粗。”他咕哝。像个女人一样随身携带药膏,“我不给你涂,你就不会好好涂!” 白甜不敢吭声,仰首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刚俊面容,澄澈的眸里渐渐地沾染上浓重的迷惘。 “……听小瓜说,你把厨房的丫头全遣走换掉了?”忍了再忍,半晌,她轻声问道。 缕翩哼了一声。专心致志往她手心涂抹着挟杂淡淡清香的膏体。 白甜一顿,跟着低垂了眸,愣愣地看着他厚实的大掌,与她的手心,碰了又碰。 泥人也有三分性,她不是木头人,晓得厨房里那些丫鬟对她变本加厉的支使使唤。只是因为想着在这里待不长,不想闹事,惹出什么麻烦大动静,所以才吞忍了下来。 “没必要。”她道。 “没必要?!”缕翩扬声,“刁奴欺主,不好好干活,净在那里争风吃醋,当然得治!” 是为了她吗?白甜无语,同时一股莫名的热烫在胸口隐隐浮动。 “可是,最终,你帮我出头了。”她低声嗫嚅,音量细细小小的,“没必要做那么绝的。” “不然还想怎样,留下来养虎为患?全赶出去,一劳永逸!”竟敢欺负他的小娘子! 那他为什么不顺便把她也赶走,她不是也在他争风吃醋的名单中吗? 却听缕翩又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不会反抗,任人受欺凌,人家就认为你好欺负!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要我不在时怎么办?” 白甜不服,撇过脸。“我只是……不想一般见识。” “说得比唱的好听,压根就是懦弱,呆,笨,傻!”他冷嗤,一连讽她好几句,捉弄似地拧了她一下手中肉,“没有我,你会被人欺负到死!” 白甜暗吸了一口气。 “乖乖待在我身边!”他沉哑地恶声命令。真是没办法,谁叫是小娘子呢! “可是……”白甜微蹙眉头,手心还有点微微地疼麻,她憋了憋嘴,怯怨地瞅向缕翩。 缕翩见状,咧开了嘴角。“没有错,只有我能欺负你。”改伸手捏捏她的脸颊,“可别让其他人给欺负去了!” “好了,缕翩。”她粉嫩嫩的脸颊在缕翩掌中变形,白甜忙不迭地躲避他,“我好了!” “称声相公来听听。”他嘎道,手还在动,捏完左边,捏右边。 白甜手忙脚乱地避开缕翩的毛手。“我好了,相公!”他可以下去了! 一出口,脑袋瓜忽的紧绷,她睁圆了眼。适才,她真的自然而然地喊出来了。相公…… “嗯……”缕翩勾唇,愉悦感在心中泛滥成灾。“我看看是不是真好了。”说完捉起她的手掌,摸了又摸。“真的很粗,怎么一点用都没!”他嫌弃道。 白甜胸口缩紧。 “年纪轻轻,手就这么粗,大了还得了!”他不悦忿然。 白甜默默地低垂了颈项。 “是不是因为给阿农写信的关系?”他再道,一脸严肃。 啊? “你给阿农写过几次信?” “……很久没写了。”就写过一次,阿农就不再回信了。 缕翩瞥瞥她。 谁知在拿笔写字画图时,她有没有偷偷在给阿农写信,传达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情意!他佯装叹息,“阿农这小子真是的,久不见你,光跟你寒暄,也不将自己成亲的喜事告知给你。” 啥?! “你病在床,没来及知道,不晓得也是有理。”缕翩连哼两声,“无妨,由为夫代为通知也是一样的。”缕翩凝睇白甜,微微一笑,“阿农就要成家娶亲了。我们夫妻俩该好好恭喜他!” 白甜呆愣在原处。“什么时候?” 缕翩神色自若,“这两日。”平声回答。把阿农遣远根本不够,立刻让颜萝替阿农许了婚配! 这么快?!白甜惊诧。 缕翩勾起恶意的笑。“你就死心吧,我的小甜儿。” 啥啊……这次未溢出口的惊呼,却不为别的,只因猝不及防的猛烈心跳!噗通噗通,好大的声响! 与他靠得那么近,会被他发现吗? ……小甜儿? 不曾想过,昔日里她心目中深深向往的缕翩公子,在这朝时节,竟会吐出此等恶心肉麻昵语! 噗通噗通!心跳清晰得快要蹦出胸口! 白甜抿抿唇瓣,整张脸蛋慢慢地酡红成一片娇艳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