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汤准备好后,被送进了房内,白甜站在一侧,呆呆地望着仆役将热水倒进了浴桶之中。 袅袅的热雾在空气中氤氲飘浮。 接着,她望着那名仆役走了……耶?怎么就这样走了? 她是不是也可以离开了? 她安静地退出了屏风之外。 “白甜。”缕翩忽然唤了一声。 “什么事,缕翩公子?”她只得又进去,却见缕翩公子双臂很自然地张开,一副等着她做什么的模样。 “不懂?”他侧首问她。 呃……这姿势,好似要帮缕翩公子解腰带?……解、腰、带?!她口干舌燥。 “奴婢手拙。”她声音很小声。 “手拙怎么做糕点的?”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这还更简单。”他耐性不佳,“手拙就过来练习!” 白甜犹豫踟蹰,正在绝望之际,刚好听到小喜喊了声“爷”后就进来了,她极其细微地松了口气,福了身,便要告退。 “站住。”缕翩立马一声喝令。 白甜僵住了迈出的步子。 “小喜,你下去歇息,今日晚上,让白甜服侍。” 他那样轻描淡写地吩咐,她却犹如遭到五雷轰顶。 “是。”小喜柔媚地顺从,也就下去了,离去前,似看了白甜一眼,那一眼,令她全身泛寒。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怀疑出了这个房门后,她还能活着吗…… “过来更衣。”他命令道。 更……衣?要脱掉缕翩公子身上穿的所有衣物了吗? 白甜用力咽下了一口水。 “动作真慢。”他皱起眉。 白甜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前,她伸出了手,缓缓的,徐徐的,指尖略带颤微地解开了他的腰带。 “没替人更过衣?”他斜睇着低下身子的她。 “服侍过奶妈。”只是奶妈当时受着伤,身上多处缠着布条。白甜恭顺敛睫,又立起了身,屏着呼吸,踮了下脚尖,脱下他的外袍,“若有不敬之处,还请缕翩公子多多包涵。”她细声开口。 缕翩嗯了一声。“好了,接下来我自己来。”在她将身上的外袍全褪下后,他挥了挥手。 白甜呼出了一口气,便退到了屏风后面。 烛光摇曳,照亮了一室光明,蒸气迷蒙,屏风上如梦似幻地映着他暗暗的影子。她望着他脱掉了内衫,望着他将脱下的衣物放置一侧,望着他脱衣后显露出来的高大强健体魄,那微微起伏的美丽线条,似能窥到他的肌理分明。 直到进桶的哗啦入水声惊醒了她。白甜按住了自己的鼻子,赶紧转身。 她呆呆地站着,瞪着房内的摆设,看了看摆在桌角的贵重精致花瓶,又看了看门上的缕空雕花,再仰头望了望挑高的繁复横梁…… 脑中想的全是屏风内的事,耳朵听到的全是屏风内所有细微的任何嘈杂声。 “白甜。” 白甜心中一跳。“在,缕翩公子?” “进来替我擦背。” 咦! 她垂了首,碎步转入了屏风,一踏入,立即感受到内外温度的差异,屏风内暖烘烘的,一如她的脸颊。 她取了沾湿热水的布巾,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视线只敢看浴桶边缘,依着大约,找着位置,双手一举,将湿布擦上迥异于她的男性肩背。 男子浴后清新的麝香味扰乱冲击着她的心神,她移动了双手。 刷、刷、刷! 她用力地刷着他的后背,当在揉面。手下触之是什么感觉,她不敢想。 “左边……右边……上面……下面一点……”缕翩不时出声指点,很似能体谅她的笨拙。 啊……她六年来遇到他的所有心情起伏都不如这一刻来的清晰逼真! “干布。”终于,听到缕翩说了一声。 白甜赶紧离开浴桶边,去取干布。 “擦干。” 她惶惶恐恐,将布又沾上了他肩背,直到他曝在空气的身体再无处可擦,她闭了眼,转到他身前,却怔着一动不动。 整个胸膛泰半还在水底下。她这样手伸过去,好像很奇怪? 缕翩沉吟了一声。“嗯。是该起来了。”一阵重重又清脆的水波划动的声响,缕翩立了身,倾刻走出了浴桶。 白甜吓得手上拿的干布直接掉落在地。 啊哦,他下面原来有围布巾…… 她差点还以为—— 没看到,她什么都没看到! “对、对不住。”她倒歉,重新去拿了条干净的布巾。 淌着晶莹水珠的健实体魄阳刚地立在她跟前,屏风内似狭窄到不行,欲逼退她胸腔内的最后一寸空气。白甜心狂跳,发抖地将拿干布的手靠近他的肩臂,连直直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缕翩叹了一口气。“拿给我。”捉了干布,自己擦干。 白甜颤着声道:“我、我……缕、翩公子,奴婢去问下换穿的衣物放在哪……”话落,也不管缕翩公子有没有叫她,她头也不敢回,按住了鼻子,慌措地急往房门跌撞地迈去了。 不好,太刺激,真流鼻血了。白甜拿手不停地擦着鼻口。 却不知在她离去后,一阵愉悦的爆笑声从缕翩房内传来。 虽然不敢抬头,她一定不知道,她的脸从头红到尾,脖子根都红透了呢……全纳入了他的眼中。 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缕翩神色一凛。 ……嗯?会不会……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