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回家,我开着台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是另想办法,薛家大宅是名副其实的鬼宅,那是真有恶鬼,而今天晚上给我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星期五有鬼这档节目会凄凉到如此地步了。
没有三两三,就别上梁山,遇鬼这种事,不要说老遇到,遇到一回就够受了,要是隔几天就刺激一下,这种折磨谁也受不了,也只有我这种走过一回阴阳路,还有个城隍秘书当师傅的能有点底气,想起吴老六,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老犊子把我给忽悠了,给了块什么通冥宝玉,听着挺牛逼,说是能联系到他,但我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必须是每个月十五子时才能用那块玉。
也就是说,通冥宝玉这种类似联系软件的玩意,一个月只能吴老六一次,而且有时间限定,这就太操蛋了,真有急事,根本就联系不到我那便宜师傅吴老六,这也怪我当初在城隍那里急不可耐的要回来,稀里糊涂的也没仔细听他说什么。
教训啊,教训我这个世界处处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折进去,不过我这粗心的毛病也的确该改改了,要是不粗心,就不会没开镜头盖,要是不粗心,就不会拿着快通冥宝玉束手无策。
转念又一想,万一平时也能召唤出来吴老六呢?我立刻就振作了起来,打了盆水,把玉放在水里,蹲着瞧着水面,轻声念叨:“通冥宝玉兮通幽冥,通幽冥兮真牛逼,有请吴老六,有请吴老六”
这几句咒语真是吴老六教我的,或许这老犊子没什么文采,或许干脆就是忽悠我的,反正咒语我是按照他教的念了,效果吗,不是没有,平静的水面突然就变得碧绿的颜色,水纹波动了一下,挺像那么回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急忙又念了几遍咒语,还是没动静,看来不到日子吴老六是不会出现的,我垂头丧气的捞出通冥宝玉,算了下时间,离这个月十五还有三天,可后天节目就要播出了,明天还要再去一趟薛家大宅,但我知道,绝对不会有人帮我扛摄像机了。
何况带着苏梅闯鬼宅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教训,那就是,决不能带普通人去冒险,可不拉人下水,自己冒失的去了,心里真突突,也没底气,如果拉人下水,那这个人一定得会游泳,会游泳的,没准还没救我一下,不会游泳的只能是把我也拖到水里。
可除了吴老六,哥们也不认识什么高人啊,我又开始一根根的抽烟,心烦意乱之际,我把烟头弹了出去,烟头弹在墙上,溅射出一捧火花,火花四溅中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开灵车的小哥,一个手印就把附身在苏梅身上的女鬼逼走的帅哥。
那么牛逼的手段,见到我和苏梅活过来,如此镇定,要说他不会两下子,鬼也不信啊,不拉他下水拉谁下水?我立刻就精神了起来,仔细回忆灵车的模样,车身右侧有南郊殡仪馆的字样,只要知道他单位,不怕找不到人。
有了计较,一觉睡的很香,连个梦都没做,早起先是给苏梅打了个电话,问她有没有事,电话那头苏梅的精神听上去不错,跟我说没什么事,我这才放下心,洗漱完了,到楼下的烟酒店,咬着后槽牙买了两条黄鹤楼,按照南郊殡仪馆的地址,倒车过去。
想象中的殡仪馆是那种阴气森森鬼片里的模样,但现实和想象还真是有差距,南郊殡仪馆依山傍水,是个风景很秀丽的地方,来来往往进出的人也不少,氛围就差了些,每个人穿的都挺庄重,脸上带着悲切,我并没有急着进去,找到看门的大爷,递上根烟:“大爷,你们这有个开灵车的小哥,跟我年纪差不多,你认识不?”
我这个人有个特点,那就是能够快速和群众打成一片,也是在报社拉广告这段日子锻炼出来的,看门的大爷也就五十岁左右,阴沉着一张脸,看了看我递过来的白沙,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玉溪来,抽出一根扔给我:“还是抽我的吧。”
生死是大事,一般家里有人去世,为了让亲人走好最后一程,都舍得花钱,尤其是来到殡仪馆,为了让死去的亲人得到些许的照顾,都备着好烟好酒什么的,而殡仪馆属于公家单位,看门的不让你进,就得在外面等着,所以看门大爷抽好烟根本就不稀奇,他不抽好烟我才会觉得奇怪。
我接过烟,给大爷点着火,嘻嘻笑道:“多长时间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谢谢大爷了。”
在这里教给一个大家基本的生活技能,那就是装孙子,千万别拉不下脸来,咱们的国情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所以你到某些地方办事,总会看到一些基层的办公人员那架子拿的比美国总统还大,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低调,让他在你身上找到优越感,该奉承的一定要奉承,接着你就会发现,只要让他认可了你,你就可以牵着他走了,让他为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