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等一等吧”,顾质扛着早已放弃挣扎的戴待,转而走入隔壁的“等一下睡”宾馆,进电梯后,才放下人。
脚一着地,戴待立刻倚靠上轿壁,迷迷糊糊地环顾四周,软声问:“这是哪里啊”
她的眸子仿佛笼着一层江南烟雨,朦胧中带着一丝茫然。顾质深深凝视她片刻,口吻认真地答非所问:“你醉了。”
是啊,她怎么能不醉?三杯倒的人竟然敢灌下一整瓶酒,现在酒劲差不多全部上来了。
而一想起她灌酒,他更来气。
她是有多不想承认他们曾经的关系?真心话时,宁愿喝酒,也不愿意回答!
“嗯?”她歪着脑袋看他,迟疑两三秒,才认出他人来,“噢,是你啊,顾质”
尾音像猫爪一般轻挠人心,听得顾质心波微漾。
和记忆中一样,每回醉意正浓的她,整个人都洋溢着柔软和娇俏。
“顾质顾质顾质”她重复着喃喃叫唤,愣愣盯着他,少顷,忽地上前一步,双手捧住他的脸:“真的是你吗”
“是,是我。”顾质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
她却立刻抽回自己的手,迅速退后,重新靠上轿壁,“不,不对,你不是他。他讨厌我的,他生我的气,他凶巴巴地要捏碎我的下巴,他恶狠狠咬得我嘴唇都破了。他以前不会对我这样的他讨厌我他不会再搭理我了”
生她的气?捏碎她的下巴?咬破她的嘴唇?
她每控诉一句,他便记起一件事。而每记起一件事,他的眼眸便深一分。
见她的身子似乎快要无力地滑落,顾质连忙伸手想扶住她。
“你不要碰我!”她猛地推开他,眸底蓦然生凉,连语气都硬了两分:“你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吗?你来同学会干什么?你破坏我玩游戏干什么?你把我带出来干什么?”
怒骂之后,她的嗓音又一软,“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一边咕哝着,她一边焦虑地拼命摁开门键。
“你现在回去干什么?继续作践自己?”顾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你讲理一点好不好?明明是你怨恨我!厌恶我!抵触我!刺激得我一次次失控!我除了顺你的意,和你保持距离,远远地看着你,还能怎么做?”
轿厢里充斥着他的满腔恼怒,却半晌没有得到她的反应。
顾质干脆抓紧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扳过来,然手指上却传来一股执拗的赖皮劲,正是她用力绷着自己的身体不愿意转。
“要我直接敲晕你吗?!”
顾质的眉梢陡然跃上冷肃,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肩膀,两只手一起用力,强行将她扭过来。
不想,展现在他眼前的是她布满泪痕的脸:“是!我恨你!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不得永远都不再看见你!可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你就是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招惹我之后又疏远我!为什么要让我一次次地回忆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