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枫出院是在一周后,恢复的不错,医生建议回家休养。 毕军在医院待了一夜,早晨上班走之前说:“我中午回来接你回家,东西你也别动,等着我来了再收拾。” 张晚枫抬眼看他,本想说不用了,可看见他身子日渐消瘦,脸部轮廓愈加分明,心里还是难过,终究没能说出来,只点点头,淡淡的说了声“好”。 他走了之后,没有多久,杨梅就来了,嘻嘻哈哈的逗她,“这下子解放了,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张晚枫笑了笑,无奈的说:“你看我还活着是不是。” 杨梅不屑的瞄了她一眼,“嘁,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懂不懂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 张晚枫没有接话,而是说:“你开车来的吗?” “当然,为了接你,我还专门开了康言的车,让他打车去上班。” 张晚枫犹豫再三,还是说:“能不能去看看兰兰,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杨梅犯难,“你现在身子行不行,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张晚枫摇头,“我没事了。” “那行吧,我打个电话问问康言,看他有没有办法。” “好。” 不一会儿杨梅就进来了,“他正好在看守所那边,叫我们现在就过去。” 张晚枫一听这样,急忙穿衣服,收拾了几下就跟着杨梅出了医院。 刚走到阳光下,她立刻遮住了眼睛,好多天没见过太阳,一时竟然适应不了,眼前发黑,缓了好一会儿才跟着杨梅上了车。 在去看守所的路上,她放下窗户,风吹进来,深秋的风虽然还不凛冽,但寒意也很深。 杨梅立刻喊她,“晚晚,把窗户关上,你刚好,别吹病了。” 张晚枫转头看她,嫣然一笑,眼眸明亮,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你知道吗?这一刻我才觉得活着挺好的。” 杨梅心疼极了,“傻,你还有我啊,我会陪你的。” 张晚枫笑着笑着就流泪了,“一直都是你们在照顾我,我好像从来没为你们做过什么,对兰兰是,对你也是,”停了几秒,继续说:“对毕军也是,其实都是他在照顾我。” 杨梅拉住她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你爱他,你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这还不够吗?既然你这么难受,就不要再勉强了。” 张晚枫扭头对着窗外,哭着说:“他是我这二十多年有过的最好最好的东西,我舍不得,可是我又真的怕了,不敢要他。” 杨梅把车停在路边,探身过去抱住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给她力量,体谅她。 她们到看守所时,康言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首先就对杨梅说:“怎么这么久,你是不是又找不到路了?” 杨梅白了他一眼,“谁说我找不到路。” 看他们斗嘴,张晚枫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康律师,是我耽误了。” 康言笑着说:“没事,我逗她玩呢,咱们进去吧。” 李兰兰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但看到张晚枫还是笑了,“你怎么来了,身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倒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李兰兰苦笑,“没办法,在戒毒,难受的厉害,也吃不下饭。” 张晚枫的眼眶又湿了,“你好好的,我帮你找了律师,争取早点出来。” 李兰兰摇头,“不用了,你别请律师了,留点钱给自己,其实我多在这里待一年也是好的,戒的彻底点儿。” “那我送点钱给……”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别,这里挺好的,我自己也有些积蓄,在家里的,那张卡密码你也知道,就剩十万,其他的全寄到我家里吧,出来这么多年,我也从来都没给过他们,算个补偿吧。” 出来时接近中午了,杨梅开车送她回医院,刚走进病房,就看见毕军沉着脸坐在床边,东西都收拾好了,装在一个手提包里。 毕军一看见她就站了起来,急急的问:“你去那里了?” 一看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皱着眉问:“你出去了?” 张晚枫走到床边,拎起手提包要走,被毕军一把扯住,转身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她疼的“嘶”了一声。 杨梅走过来挡在张晚枫前面,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他妈给我放开她,你不知道她伤口还没好利索吗?” 毕军被吼的一愣,好半天才喃喃的问:“没事吧,我刚才太着急了。” 张晚枫摇头,往出走了,毕军跟了上去,杨梅没有再插手,这是他们的事情,外人做不了什么。 毕军把车开到马路边,帮她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直接把她抱了上去。 路上,毕军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你这也算是个小月子,不应该吹风的,该好好保养的,不然以后会留病根的。” 张晚枫轻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到家后,毕军又去买了饭,安顿她吃上才赶回去上班。 之后的一个月他一直是这样,虽然张晚枫说了好几次让他不用赶回来,自己可以煮个粥,但他还是照旧。 张晚枫向公司提了辞职了,上层还在挽留她,毕竟她算得上公司里比较有经验的员工了,又在一线店铺待了那么久,是好多人比不了的,而且她所在的店,业绩是全国店铺里销量最好的,接到的投诉也最少。 最后决定让她休假,时间以三个月为上限,张晚枫也答应了,三个月足够她做调整了。 毕军晚上下班回来,脸上带是久违的笑,走进厨房,抱住她的腰,亲她的脖颈。张晚枫挣扎着,他便死死的困住她,咬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咱们去旅行吧,我休了年假,有十几天。” 伸出舌尖划过张晚枫的后颈,留下一行水渍,他便含住吮吸,气息不稳的说:“你也可以散散心,一直闷在家里不好。” 手沿着的腰线往上,摸到文胸的边缘,被张晚枫抓住了,转头看他,冷冷的说:“我以为我说明白了。” 毕军不理会她,低头咬住她的下唇,张晚枫紧紧闭着牙关拒绝,可还是抵挡不住他的进攻。被毕军深深的索取,嘬住她的舌尖,死死纠缠,想把她吞下去。 结束后,他激烈的喘息着,把她按到胸前,沙哑的说:“咱们去海边,我上一次就想带你去的,这次我们都有时间,可以好好的玩,你可以去捡贝壳,”好像说的有些兴奋,他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吃小龙虾吗,这次不管你了,你想吃多辣的都可以,好不好?” 张晚枫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毕军,我……” “明天就出发,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转身出去了。 张晚枫没有再提,任由他,跟着他上了飞机,出了机场,住进了酒店,这一切来的如此的快,她茫然的接受所有。 毕军订的房子是海景房,离海很近,他们刚放下东西,毕军就拉着她去了海边。 现在的海风很凉,在沙滩上待了一会儿,去了附近的海鲜摊,要了满满一桌子,光小龙虾就点了一大盆。 张晚枫对辣是真的很爱,看见那红艳艳的小龙虾,本来灰败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也跟着毕军喝了好多扎啤。 等回到酒店时已经醉了,身子全靠在毕军怀里,让他扶着回了房间。 毕军把她放在床上,便压了上去,急急的脱她的衣服,当看到那道疤痕时,眼泪控制不住的滴了下来,正好落在她的小腹上。 他伸手摸上去,那疤痕足有五公分长,是深红色的,但并不狰狞,他低头亲了一下,心疼极了。 张晚枫睁眼看他,迷迷糊糊,下意识的就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毕军俯身迁就她,身下轻缓的进入,不敢动,就静静的呆在里面,这一刻他才觉得张晚枫还是他的。 张晚枫难耐的呻/吟一声,抱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挂着一行清泪,痛苦的闭上眼。 深夜,毕军伸手没摸到她,睁开眼,就见她穿着大衣坐在窗边,唇间含着一根烟。 他下床,走过去环住她,“怎么了?” 张晚枫掐了烟,抬头看他,脸上很平静,眼睛湿润,轻轻的说:“毕军,我们分手吧。” “说什么傻话。” 她摇着头,蕴着雾气的眸子眨了眨,一行清泪滑了下来,“真的,我们分手吧。” 毕军两手握住她的肩膀,满脸痛苦,“为什么,因为孩子吗?” 她的眼泪无声的流个不停,“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我们分开好不好?”她此刻的语气都有点儿在乞求他了。 毕军眼眶也红了,“你就这么难受吗?难道我们之间只有难受了吗?” 她摇头,“以前很美好,但我还想让它一直美好下去,不想它被磨没了。” 毕军也流泪了,声音颤抖,“你知道吗?我之前想着咱们结婚了,可以有一个孩子,能一直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可是你这么不开心,我也就不会开心,”他紧紧的把张晚枫搂在怀里,“既然你这么难受就分开吧。” 可他的手始终抱得紧紧的,想把她镶嵌进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