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远今天值夜班,被下午的事情弄的有点儿心烦意乱,但更多的是欣喜,他没想到能再见到那个女孩子。 多年的前的匆匆一面,那女孩却夜夜入他的梦,当别人的启蒙老师是苍井空,波多野结衣时,他却只想着张晚枫,犹如一个虔诚的教徒,深入骨髓的膜拜。 他深刻的记得公交车上的她,红嘟嘟的双唇,乌黑的长发,淡淡的眉眼,像极了他学习的素描画,暗淡,但又充满神秘,吸引着少年去探寻。 所以陆向远才第一次这样去接近一个女孩子,他傻傻的跟下了车,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那女孩却回头对他怒目而视,很凶,眼睛瞪的圆圆的,像颗又黑又亮的黑珍珠,鼻子小巧可爱,却涂着血红的唇膏,有一种强装大人的样子,但还是稚嫩的。 他呆呆的现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女孩似乎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那天是去一个老师家里补课,偶然遇见了张晚枫,好似被勾了魂,之后,他经常特意去坐那路公交,反反复复,却再也没遇见她。 陆向远查完房回来,什么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她苍白的脸,清晰的眉眼,还有刘婷告诉他她哭了,他想象不到她多难过,想象不出她那清冷却又异常明亮的眸子里是怎样生出的泪水,那泪珠是该多么的晶莹透彻,他的心乱极了,又看了一遍刘婷发过来的店铺地址,暗暗决定,他要去看看,他必须要去看看。 就在他异常烦乱的时候,有护士跑进来叫他,“陆医生,有急诊。” 陆向远皱起了眉头,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适合上手术,口气有点冷硬,“怎么了,严重吗?” 那小护士倒是挺淡定,“感觉不是很严重,就是高烧昏迷不醒。” 陆向远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声音也放柔和了一些,“好的,我马上过去。” 他庆幸,幸好不是手术,不然他就得去请同事帮忙了,拿上听诊器往出走,刚才内心的烦乱好了不少。 可当他看见病床躺着的人时,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提的更高,他心里着急的像个从未学过医的人。 陆向远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手,估计都超过三十九度了,问身后的护士,“体温多少了?”嗓子不知何时哑了,涩的厉害。 “刚测完,三十九度八。” “那还不赶紧打退烧针,这都不懂吗?”他对身后的护士怒目而视,面色已经冷到了冰点。 小护士何时见过一直温文尔雅的陆医生发脾气,被训完立马红了眼眶,“对不起,陆医生。” 陆向远当做没看见她含着泪水的眼睛,“那就现在去拿药。” 说要就俯下身子看床上的人,剥开眼皮看了看,动作极轻,好似怕碰坏了。 仔细检查之后,他才放下了心,幸好送来的早,不然得有什么后果他不敢想。 张晚枫的脸烧的彤红,脸颊都红的像在渗血,额前的汗水沾湿了发梢,他抬起手想帮她拔掉汗水,可又放了下去。 转身对旁边一脸担忧的女人说:“你是她的??” 李兰兰急忙回答:“朋友,我是她朋友。” 陆向远点头,“那你帮她擦擦汗,她现在烧的厉害,最好敷块毛巾。” “好的,医生。”李兰兰听医生这样说,就跑出去打水去了。 整个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陆向远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用棉签沾了沾,放在她干裂的唇上,想起下午这张唇是血红的,此刻却是白的,上面已经起了皮。他一下下轻轻的点,极尽耐心。 这一刻,他忽然希望张晚枫能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也好。 在李兰兰回来之前他放下了水瓶,退出了房门。 毕军是早晨才接到电话的,赶到医院时张晚枫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粥,看见他还有点儿惊讶,转头看了看李兰兰,一切也就明白了。 毕军看着病床上的人,只是两天不见,已然瘦了一圈,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忽然有些开不了口,就站在床边看她。 倒是张晚枫先笑了,那笑容有点惨淡,不似平日里的清浅,也不像欢爱时的妩媚,是另一种他没见过的样子,疏远,陌生。 “你怎么来了,没去上班啊?” 毕军柔声说:“还有点儿时间,我先来看看你。” “我没事儿,你去上班吧。” “你什么时候出院,我来接你。” “不用了,打车很方便。” 毕军再没说话,他知道张晚枫不想他接,有点儿闹脾气,想着她还生着病,等好了再说,他完全没意识到张晚枫是认真的。 他忽然觉得窗边的女人很熟悉,想了一会儿才叫出了名字,带着疑惑,“李兰兰???” 李兰兰笑着和他打招呼,“毕老师好。”只是这笑浅的很,仔细看还带着不满。 毕军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也就没再多寒暄,转回来对张晚枫说:“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去看你。” 他走后,李兰兰这才拉下了脸,“他这是什么态度,哪里像个男朋友?” 张晚枫不置可否。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李兰兰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下午李兰兰把她送回了家,便赶回了酒吧,她晚上还有演出,不能误,临走前煮了粥,嘱咐她好好休息。 睡了一觉,张晚枫的精神好了不少,洗了澡,换了内衣,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节目,眼睛却一直看着手机,他已经下班了吧。 就在她看了无数次时间后,门铃响了,她都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跑过去开门,到了门口却又犹豫了,顿了一会儿才开了门。 毕军站在门口,手机提着几个塑料袋,看见她就笑着说:“我买了菜,你想吃啥?我给你做。” 张晚枫闪开一些,让他进来,那人却站在门口没动,抬眼一看,脸已经黑了,沉着声音责备,“还生着病,就光着脚在地上溜达。” 张晚枫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低着头走回沙发坐下,不再看他,但心里很热很热。 毕军无奈,把菜放到厨房,便去衣柜里取了袜子出来,蹲在沙发前帮她穿袜子。 女人的脚小巧,白嫩,细腻,柔软,好似没有筋骨,指珠圆润,像一粒粒饱满的珍珠,手控制不住的来回抚摸。 张晚枫前倾着身子,圈住他的脖子,低下头吻他,丁香小舌钻进他的唇间,来回轻扫,挑逗着他。 毕军放开她的脚,双臂撑在沙发上,回应她,试探着抓住她的舌。 张晚枫的脚滑上他的小腿,慢慢往上,最后停在某处,隔着西裤摩擦,渐渐引起了火。 毕军按住她的脚,想要起身,可她还圈的紧紧的,不让他动弹。 毕军隔着衣料抚她的背,柔声呵哄,“别闹了,还病着呢。” 张晚枫凑到他的耳边,亲他的耳廓,热气全哈在他的耳朵上,媚声说:“我想要。”脚重新放了上去,来回揉按。 …… 也许是她还发着烧,体内热的不像话,烫的毕军浑身颤抖,抑制不住的泄了。 可张晚枫还是不放过他,一次一次的撩拨他,直到两人累的瘫在床上,晚饭也没有吃成。 毕军早起去上班了,走之前帮她洗了澡,避免不了的折腾。 张晚枫没有去上班,向公司请了假,醒来后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拿的,只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去了火车站。 她买了回家的车票,晚上十点的火车,又是晚上,和来时一样。 她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除了铁道旁偶尔的一盏昏黄路灯,再没有光亮,还是一样的荒芜。 到达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没有公交,她拒绝了热情的黑车师傅,但没有拒绝油腻陌生男子的搭讪,听见乡音她还是觉得亲切,但却的觉得别扭,也说不出。 那男子问她,“你是喃们这里的吗?” 张晚枫摇头又点头,“以前是,现在应该不算了。” 男人一脸茫然,转瞬做恍然大悟状,“喃知道了,你是不是大学生迁户口了。” 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喃和你说,现在农村户口比城市户口好,可以享受好多政策,喃还有低保呢……” 他说再多,张晚枫都回以浅笑,但丝毫影响不了那人的兴致,继续说自己占了国家多少便宜,拿了多少好处。 好不容易等到公交发车,张晚枫才和他说了再见。 她去城里租了一辆车,技术不精,但好在小地方车少,交警也不查,她便无证驾驶的回了村子里。 没有回家,在商店里买了些祭奠的东西,商店老板盯着她看了好半天,“你是不是李翠家的那个丫头啊?” 张晚枫一愣,然后摇头,“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她走了以后,商店老板就去坐街了,和村里人闲聊,“刚才有个女的去我那里买东西,长的可像李翠家的那个丫头了。” “她家丫头不是跟人跑了吗,好多年没回来了。” …… 村里人总是闲言碎语最多,从东家的儿子聊到西家的女儿。 张晚枫的父亲正好路过,又听到店老板说那女的买了些祭奠用的东西,猜想如果是张晚枫的话肯定是去给她姥姥上坟了。 张晚枫到了墓地,其实就是一个土堆堆,连碑都没有,但她知道哪个是姥姥,一走近这里,她就觉得有姥姥的味道,放下贡品,上了三炷香,就坐在了旁边,没有念念叨叨,但她觉得姥姥都懂。 等张晚枫父亲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但坟前的香还着着,是她。 张晚枫开车走在路上时手机响了,是毕军,她按灭了。 那头发来了消息,“晚上我有点儿事儿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