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铺了石板的田坎上，透过清澈的水，可以看到沉淀不久的泥浆，也可以看到零星稻谷，还有几尾鱼儿，一群刚刚从卵孵化成另外一种生命的蝌蚪，偶尔有星点浮萍，那是去年的农田翻耕之后，张破虏大肆释放灵气，动植物无差别吸收的结果。

农田里还有腥臊之味，明显是放了肥料，谷大用捂着鼻子，道：“小公爷……小郎，还是叫小公爷罢，毕竟习惯了。”

“小公爷，农田里什么都没有……对了，小公爷是说，蝌蚪儿也能做美食？”

张破虏忍不住满头黑线，无奈地道：“公公看那些谷子。”

谷大用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道：“这就是你说的谷种？”

张破虏还没回答“是”，谷大用已经迫不及待，趴在田坎上，伸手捞了几粒，手一用力，稻谷上的糠皮被磨掉，露出圆润如珍珠般的雪白大米。

谷大用睁大眼睛，道：“此乃小公爷培育好的种子？”

张破虏点点头，道：“我之前自己做了一碗饭，米粒浑圆，鲜香扑鼻，可之前收获的谷子不多，已经全部用来做了种子，公公要是想吃，非得等到七月份。”

谷大用顿时乐了，喜不自胜道：“等五月份，栽秧的时候我把卫士也叫来，这么大的地方，能结出多少秧苗啊。”

张破虏道：“不会太多！公公别看这几个田大，实际上只有两亩左右撒了谷种，届时能种出三百亩稻谷，就算顶天了！”

谷大用已经乐得合不拢嘴，道：“大明亩产四石，想必小公爷精心培育的稻谷怎么也不止此数，就按照四石计算罢，三百亩稻谷可以产出一千二百石，亦即是十四万斤……小公爷，若是一部分拿去种植晚稻，到十一月份又可以收获一波，届时就是天大数字！”

“小公爷，发财了！”

张破虏还没说话，谷大用已经径自接了下去：“若拿万斤再次播种，说不得届时就可以收获数百万斤，等明年推广整个大明，哈哈哈哈，殿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哈哈哈哈，刘瑾那个王八蛋，想说老谷小话？也不看看老谷姓什么，就是因为咱家姓谷，又恰好遇上小公爷，这是老天注定的呀！”

张破虏见谷大用忽而咬牙切齿，忽而笑容满脸、自言自语，心里觉得好笑，又不想打断他的高兴劲头，好不容易才插嘴道：“山脚下的土地，只要水利做的好，届时可以全部种上稻谷。”

谷大用反而清醒了，眼光忽闪忽闪，道：“小公爷，还有小麦呢？”

张破虏笑道：“小麦可没办法，冬卖的播种时间过去了，春麦嘛……等土地开垦完毕，也四月份了，已经来不及播种，怕是小麦大面积撒播，恰好是晚稻收获之后。”

“刚好，山上的稻谷小麦收获之后，都可以用来做种子！”

“所以，这段时间还要公公收购粮食。”

谷大用笑道：“收购粮食没问题！皇庄每年都要贱卖一些，调拨一批至此就好。倒是山脚下，农田开垦不能马虎了。”

张破虏点头称是。

二人看过了稻田，虽然什么都没长出来，却成为了谷大用的心头肉，这个太监为朱厚照办事极为用心，他自己不住在山上，特意安排了四个侍卫上山，分为两班，日夜不停，每日的任务就是巡逻农田，但凡有孩童，立即被侍卫哄走。

哪怕有飞鸟驻足，两个侍卫也拿着长杆驱赶。

至于张破虏，这段时间全然在虎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