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破虏也沉默了！

他晓得，王神秀误会了！

良久，张破虏才道：“大家都知道我来自京师，晓得我有点身份，晓得我能和锦衣卫东镇抚司指挥使做兄弟，晓得我能和丹东卫指挥使平起平坐。”

“可是，大家也只是知道这些！”

“我的过往，山寨里唯有阿父几人知晓，今日我便告诉你罢！我之所以来辽东，是因为……是以，我才来到了辽东！”

“你以为我是用大家做晋升之资？”

张破虏哈哈一笑，神色骄傲，道：“大家都误会了！”

“什么狗屁小公爷，小爷完全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阿母的血仇！”

“我既然来了，我有本事，就要带领大家过得更好！”

“这不但是阿公的心愿，更是母亲的心愿！”

“母亲心心念念，是她可以在辽东自由自在，可深入林海，可探朔溪流源头，可攀岩无限大山，与猛虎嬉戏，与大熊斗拳，我又岂会违逆母亲的心思！”

“神秀老表如此想，实属正常！小郎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张小郎，只想带领大家过得更好！”

“信不信随你！”

轮到王神秀沉默了！

良久，钟灵神秀的年轻人才试探地问：“真是如此？”

张破虏正要大笑，来一番豪言壮语，一个身影走出来，毫不迟疑地道：“我相信小郎！”

是勿吉！

另外一个堪比阿塔的大个子站出来，朗声道：“我也相信小郎！”

是巴塔尔！

几个声音持续不断，阿虎、巴克、阿布、小叶子、莫力、莫墨、杨开山等数十人纷纷站出来：“我们也相信小郎！”

杨开山站前一步，这个武功高强，平素温和，不怎么爱说话的年轻人站出来：“我相信小郎，不止是因为娜奇阿姐！”

“是小郎来山寨之后，带给山寨的变化！”

“我杨开山妄自武功高强，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可以蓄养家禽，我们可以建造新屋，我们可以不躲去山洞取暖，我们可以不抢夺老人的口粮，我们可以日日欢颜！”

“至小郎来山寨之后，姑父为何不再管事，父亲为何愿意退隐，兀二叔为何愿意学下棋？”

“都是因为小郎！”

“他来了，带给了我们希望！”

“他教会我们赶海，教我们制盐，教我们熏肉，教我们打造火炕，教我们蓄养家禽，教我们练习射击……可以说，至他来之后，虎山已经变得天翻地覆！”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住的屋子，房间不用沁水！”

“我更没想过，山寨里的幼童，可以奢侈到每日一碗牛羊奶！无论是老人，还是妇孺，大家过年有新衣，无饥腹之虞！”

“神秀，我愿意相信他！是他用事实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苦，可以累，可以去拼，可我们能让下一代活得更好！”

“神秀，你是聪明的，后山年轻人以你为榜样，你扪心自问，你可以做到么？你愿意这样做么？”

“或者说，你愿意相信小郎么？”

王神秀沉默，持续沉默。

过了许久，钟灵神秀、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忽然笑了起来。

那一刻，仿佛太阳驱赶了阴云，日头开始璀璨，连山上的花骨朵，也烂漫起来。

年轻人抿抿嘴，笑道：“我可没说不愿意！”

“是的，我相信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