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爱至真至纯,心里装着一个人,高考中考前的这段短暂的时光变得不再枯燥,陈凛每天早上骑车送白葭去上学,小镇的青石板路颠簸不平,白葭坐在车后座,很怕他会一不小心把车骑到河里,因此总是搂住他的腰,把身体和脸紧紧贴着他的背。
而回到家里,他们就会装成一切正常,不让大人抓到任何棒打鸳鸯的把柄。
每天傍晚,白葭放学后都会去陈凛的学校和他一起吃晚饭,晚自习前的这段时间是他们一天中难得的宝贵时光,他身手灵活地在篮球场上打球,她就在球场边看着。
陈凛打累了,坐到白葭身边休息,白葭替他擦汗,把带来的饭盒给他。
陈凛打开一看,见是满满一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寿司,“你自己做的?”白葭点点头,“店里的太贵了,我就试着自己做,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味道肯定好。”陈凛拿一块放到嘴里吃,只要是白葭做给他吃的,毒药他都吃得下。
白葭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很高兴地轻抚着他硬茬茬的下巴,可爱地看着他笑,“你的胡子又长出来了,明天周末,我姆妈不在家,我给你刮脸。”
“下午吧,我爸出车了,马丽珠也要带陈燕去外婆家。”
第二天中午,马丽珠走之前让陈凛好好看店,陈凛满口答应,等她和陈燕一走,就跑去找白葭跟他一起去看店。
陈凛当掌柜,白葭坐在柜台里写作业。周末的下午,小店里没什么生意,陈凛干坐了一会儿,索性拿出p3听歌。
对面摆摊炸油条的小俩口又吵架,白葭被他们的声音吵得没法专心写作业,抬头看去,见他们吵着吵着打起来,忽然感觉耳边多了一阵音乐,陈凛已经把耳机放到她耳朵上。
配上西游记片头的电声音乐,炸油条小两口的打架变得更生动了,白葭笑得直捂肚子,趴在陈凛肩上直不起腰。
“你是不是经常听这个?”
“他们每次吵架打架我就听。”
“我服你。”
“那你亲亲我。”陈凛把脸凑过去。白葭笑着转过身背对着他。
有个男人来买烟,给了陈凛三百块钱,陈凛接过钱,把钱对着阳光反复看了又看。那人不耐烦,不断催促陈凛快点拿一条烟给他。
“还要一瓶黄酒?有有有,别的还要吗?”陈凛把钱放进钱箱里。那人又要了两袋泡椒凤爪三袋花生。
白葭放下笔,蹲下身子假装找塑料袋,悄悄把那三百块钱捏了捏,确定是真钱后帮着把东西放进袋子里,陈凛在一旁数零钱给买烟的男人。
“黄酒一瓶十二块五,鸡爪两袋十一,三袋花生十八块六,还有一条烟一共是二百二十二块六,找你八十七块四,没有一毛的了,就找你八十七块五吧。”
眼看着他算错多点了一张十块给对方,白葭刚要说话,腿被陈凛轻轻碰了一下,便把话咽了下去。
等男人走了以后,白葭才说:“你刚才算错多找钱给他了。”
“我知道。”陈凛狡狯一笑。
“那你干嘛不说,小店一天才赚多少。”白葭不知道其中玄机,有点着急。
陈凛这才笑着告诉他,“那人上回来买烟,给了一张假钞,马丽珠忙着给别的客人拿东西一时没发现,我刚才把那十块钱假钞放到找给他的零钱里了,我是故意算错的,他心里有数,想占小便宜,所以不会当面点钱的。”
“那他也没亏。”白葭悻悻的。
陈凛又是一笑,“我把其中一张十块点了两遍。”白葭这才笑了,“我就服你,将来你肯定是个精明的小老板。”
“那你给我当老板娘吧,每天帮我算算账,闲的时候打打麻将抱抱崽。”陈凛开玩笑地说。
白葭笑着摇了摇头,这种生活虽然悠闲,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在店里坐了午,也没什么客人过来,陈凛说,“不如我们把店关了,你替我刮脸吧。”
两人关了店回到院子里,陈凛洗干净脸,搬了张椅子到葡萄架下,准备好刮胡子的工具,叫白葭出来。
白葭先把他的脸打湿了,用香皂在他脸上涂抹,打出泡沫,才拿起刮胡刀帮他刮脸,目光全神贯注,她一下一下都刮得很仔细。
陈凛看她那种凝重的表情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刀片无情,只要他稍微有点小动作,脸上就能被刮开口子。
“别动啊,还没弄干净呢。”白葭替他刮干净胡子,用毛巾蘸上清水替他擦脸。
暮春时节的风暖暖的,空气中都是甜甜的花香,梨树的落花雪片一样飘过来,白葭头发上身上沾了好多花瓣,清甜的面容上双目秋水盈盈,陈凛看着她,这个画面美得他永生难忘。
“你的技术不错嘛,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白葭端详着他的眼睛和睫毛,觉得再没有哪一双眼睛能比这双更漂亮,他长得不太像他父亲,比他父亲漂亮多了,应该是像他生母。
“睫毛精。”
“你说什么?”陈凛没听明白。白葭笑着说:“我说你的睫毛好看。”
吴老太的胖孙子啃着一只油桃进来,看到他俩在葡萄架下亲密的样子,腆着圆滚滚的肚子跑过来,手刮鼻子,“没羞谈恋爱。”
“滚!”陈凛作势要去踢他。
小胖子吓得退后几步,但还是厚着脸皮不走,围着他俩转一圈,看半天,“你给他刮胡子,他有胡子吗?”
白葭笑,指着他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剃成秃瓢!”小胖子撒手把桃核扔向她,一路大叫:“谈恋爱,没羞”
白葭被他用桃核砸了一下,气得要追上去打他,陈凛拉住她,把她抱住。
“你看他那么讨厌。”白葭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