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散布那些‘认输就能够保住性命’的话给斗技场的剑斗士听的?”多弗朗明哥一脚把畏畏缩缩的男人踩进水桶里面,任由那颗头颅在他脚下拼命挣扎。牢房里面的其他剑斗士都缩在角落里面,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我留你们一条小命是为了让你们在斗技场上流血,不是为了什么活下去而认输,那像什么话。”他慢条斯理的说:“那些人花钱购买门票是为了看你们血溅当场,居然在那种场合认输?哪还有什么看头?” 男人起先还在拼命挣扎,接着就逐渐没了动作,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气泡往上面涌。 “要死的话就给我死在斗技场上。”多弗朗明哥抬脚往下一劈,脑浆和浑浊的污水一块流淌在石砖缝隙里面。其他人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无声的暴怒像是有型的狂风一样卷席着他们的身心,他们簌簌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为什么这他妈都能碰上。基罗站在这个牢房的门外,翻了一个白眼。 她只是实在睡不着才在大晚上的出来透气,就算说“需要和多弗朗明哥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可她也没有说这么快就得谈谈吧。这到底是那个读不懂氛围的神明听到了这话才会这么安排。 抱怨归抱怨,可这个时候出声就是在主动吃屎。基罗只好百无聊赖的听着多弗朗明哥在里面说:“你们这样的垃圾就算到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都没有用,既然如此就给我去取悦那些蠢货。我可从来不会施舍第二次怜悯,去拼命的死去吧。” 哇,好糟糕的性格。基罗在心里吐槽,这家伙小时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长得这么糟糕也真的是难为他了。 等到里面的那位终于发完脾气没有了声音之后,基罗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浑身都是冷汗,仅仅穿着一件衬衫也被汗浸得湿透,透出来的皮肤也是毫无血色的。明明她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基罗却觉得她喘不过气。 因为她和那团粉毛团子滚上床、水之都、被弹劾接着革职、沦落到给海流氓作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她今年还没来得及去贝加庞克哪里去报道过,自然也没有做过本来每年都应该和年末总结一块上交的精神复诊表。 光是一年没有复诊她就能糟糕成这样? “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同意副官的话,依赖药物迟早有一天是会遭报应的……”她捋了捋湿漉漉的额发:“下次染个……黑色的吧。” 好想抽烟,好想喝酒,好想吸大……啊,这个词可不能被未成年人看到。 熟悉的呕吐感和头疼。 于是她放弃走回房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过多汗水让她手臂带着一层油腻腻的光,基罗很讨厌这种粘腻的感觉。这种让人暴躁的心情从那双尖头鞋踩在她脸旁边的墙壁上的时候达到了顶点,要是基罗有精力的话她这时候肯定会冲他竖起中指,现在她只能有气无力骂:“你他妈的怎么还在这里。” “呋呋呋呋……”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来,基罗听起来震耳欲聋:“这么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这还真是——谢谢大爷光临啊。 鞋跟挪移,然后毫不客气的踩进基罗的咽喉处的柔软血肉。看起来大爷不但心情不好而且还没空好声好气的和基罗开玩笑了,呼吸不畅搞得她脸色涨红、渐渐发紫,满脑子都盘旋的都是“干你娘”三个字。 国王就是了不起,我要是国王我也这么玩。 “……要是想要羞辱我还是怎么样,至少也给我用真身来吧。”基罗说:“用线做出来的自己的傀儡很好玩吗,还是说这算是把自己也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意思?” 脚上的力度猛的一增,基罗咳出一口唾沫,心想这人性格真是烂得不行。 “眼光真是敏锐。”多弗朗明哥,或者说多弗朗明哥的傀儡替身说:“不过,你对我是不是越来越冷淡了。这可不行啊,你现在可是转在我的手掌心里,这么不知好歹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BA……啊……”窒息感让基罗根本没法开口说法,只能艰难的发出断断续续喑哑的音节。多弗朗明哥仁慈的稍微松开了些。她大口喘息,平息之后冲着多弗朗明哥露齿一笑:“……笨蛋啊。” 天夜叉垂下了嘴角,额角缓缓绽开一条青筋。 “生气的时候声音会变得特别大啊,本体的声音从王宫的方向传过来了。比那个劳克濒死前的声音还要大声,吵得我睡不着觉。”基罗耸耸肩膀:“对我来讲区分这种无聊的东西只需要侧耳倾听就可以了,顺便一提,我最讨厌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拥有的一种潜质的能力,那就是霸气。这种力量能够克制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却也要分先天的潜质,有万人之中只有一个才会拥有的霸王色霸气,靠着自身的气质就能够震慑和击退敌人;武装色霸气,覆盖在身上使攻击和防御都能够增强;见闻色霸气,能够预判敌人的动作、更有甚者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见未来。 这其中最不可估量的,也是见闻色霸气。有些见闻色使用者能够倾听大范围内的心跳、声音,而这样的见闻色使用者将这种力量锻炼到最后的极致,那就应该是…… “能够听到心声吗。” 多弗朗明哥又勾起了笑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喜怒哀乐都太容易变化,可基罗有点搞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是不是因为太生气了反而笑了起来。 “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了,掌握着世界政府一半情报的女人,海军明面上的间谍。”他说:“你真是太有用了。像你这样的人也很容易沾染上黑暗,真是名副其实的腐败的海军。” “谢谢夸奖,这是我生涯退役之后听到过的最好的评价了。”基罗说:“谁让我在海军里面又臭又垮烂泥扶不上墙,反倒是到了这里变得如鱼得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倒不如跟我讲讲,你查我查的怎么样了——别这么扫兴,都是阴沟的东西谁嫌弃谁呢,不把我的背景翻个清楚你敢把我留在你的国家?上一个敢这么干的好几个基地都被我连锅端了。” 也就她敢那么嚣张的说世界三大势力之一的革命军首领。 “哦?”多弗朗明哥语气暧昧的说:“那你想听什么?” “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啊。”基罗顿了顿,豁然开朗:“你什么都没有查到?不应该啊,七武海的手段居然拿我这个阶下囚毫无办法?” 大概是她真的脾气上来了,逆反心理从来都没有这么膨胀过。 “那应该是真的烧得很彻底,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吧。” 她这个精神病。在挨了一记带着破空声的响亮耳光之后基罗又这么想到,啊,不能这么说,因为她确实就是……这个状态下惹怒多弗朗明哥并没有任何好处,但基罗却是非要挑起他那根“纤细敏感”的底线。 没有什么好说的,看这家伙这副样子她就很享受。 “尽管挣扎吧。”多弗朗明哥沉着脸:“这个斗技场的剑斗士当然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的最后一个敌人,我会派我最放心的部下来当你的对手,只要你能够活下来,约定好的干部位置我依然会给你。” “……贼不像贼,王不似王。”基罗嘲讽他:“不是你的,就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你尽管来吧,我这个烂掉的家伙没有什么愿望,只要能够活下去,我就能驾驭任何角色。” 他妈的,还真以为用女人就能收买她了。 “别惹火我……”他最后松开了脚,甩下一句:“别逼我把你杀了,KN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