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相信,他是看穿她的小伎俩了。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几个小时前她在医院的电梯里遇到他时的那件衬衫,袖口比先前多撂起了两番,领口也比先前多敞开了一分,却仍旧敞开得恰到好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沙发那边的灯光更暗些,从她的角度望过去,细白的烟雾后,他的眸底透着一股高深莫测。阮舒默不作声地望着傅令元,不太明白他的这个行为存了什么心思。
其他人同样不明白傅令元的意思,究竟是希望大家灌倒阮舒,还是在维护她。今天这一场牌局,本就是几人得知傅家老三回归海城,才特意设下的,怎样都不能扫了他的兴致。
一时间,连方才叫嚷的那个女人不敢再贸贸然吭声,就等着看正主儿谭飞如何应对。
倒是阮舒快一步反应,拿起了那瓶黑朗姆,但并未当真傻得整瓶灌自己,而是取了只杯子,装满酒后,落落大方地对谭飞举杯:“谭少爷,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允我以这一杯酒向你致歉,然后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事情,如何?”
谭飞盯了眼面前的阮舒,又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傅令元,心里头隐约有了猜测难道她勾搭上的新欢就是傅三?
先前唱爱情买卖的那位在这时嬉笑着提醒阮舒:“林二小姐,你既然管傅三叫三哥,想必关系匪浅,那还给谭老弟敬什么酒啊?你直接开口让傅三给药监局的局长打电话啊!放眼海城,有谁敢不给傅家面子?”
这一句,其实又隐隐约约的是对阮舒和傅令元的关系的试探。
傅令元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似笑非笑着不说话,给人一种似是而非故弄玄虚的感觉。
阮舒轻轻笑了笑,回答那人道:“三哥已经帮过我几次,我不想再麻烦他。”
耳朵尖的人皆注意到“几次”这个关键词,而眼睛尖的人更是发现了阮舒在说话之前,有意无意地和傅令元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在他们这些旁观者看来,无疑是眉目传情,心底顿时有了掂量。
于是便有人大胆地给阮舒帮腔了,但也没敢直接得罪谭飞:“谭少,都等着继续打牌呢,我看喝酒就算了,帮不帮你都爽快点给个准话,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然而未及谭飞有所回应,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傅令元起身了,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道:“我得先回家了。你们继续。”
“欸?怎么这么快?牌都没玩几局,这才九点啊就回家?傅三你什么时候转性了?以前你可是总叫嚣着通宵的那个!”
傅令元勾了勾唇:“我刚从国外回来没两天,总得先在我爷爷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