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吴玄心中一惊，脑子里对先前的判断更信了三分。

“你恢复了记忆？”

朱敬缓缓睁开双眼，眉眼含笑道：“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来到我这呢？”

吴玄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朱敬也不管他，自顾自的伸平了双手，放到他的眼下，说道：“你看，这样的反复不是很有悬念吗？”

说完，竟还吃吃的笑了起来。

吴玄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于是便跟着他笑，那朱敬见了，笑的更开心了。

“这就是我佛宏愿，我笑时，天下同乐！我哭时，万物皆悲！”

吴玄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身体一丝一丝的软了下去，竟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所以说，吕圣也是你的棋子。”吴玄终于想起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不！”朱敬收了笑脸，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容，吴玄便又感觉心绪不安起来，“他是我的徒弟，是准备护送我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人！”

“那刘氏一族……”

“我于九月初九入凡尘，身负佛经东传重任！佛祖曾亲自推算，此行必有龙族护佑，妖王加身，天庭罪恶，人间真实同行，缺一则难成！”

“所以说是你让人灭了刘氏一族？目的就是为了那条龙？”

朱敬轻轻点头，继续道：“众生愚昧，螭龙许是凡间呆的久了，竟无意西天重任，只想护佑刘家世代。”

“所以，我只能替它斩断红尘，断了残念……”

吴玄只觉得心头冰冷，恍惚的意识稍稍恢复了一些，于是颤声道：“只是为了你的使命，就可以无视凡民的生命了？”

“人都会死！”

朱敬加重了语气，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失望。

“能为造福佛经而死，应该是我辈心愿，这是善事，大大的善事。”

“这是你的善事。”

吴玄猛然大吼，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人想跟着你取那该死的西经，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会搭理你，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借口……”

说到最后，吴玄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嘶吼起来，情绪也不知不觉的狂躁起来。

“施主！你也不过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现在也要来教育贫僧吗？”

朱敬面露嘲讽，淡然回道。

吴玄面容一滞，再也说出话来！

诚然，他与朱敬也没什么大区别，只是对方拿着平民的命去换佛经东传，自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大家都不像好人，也都没必要装好人……

一瞬间，吴玄觉得自己有点累，累的他再也不想说话，再也不想思考，就那么一觉睡过去，自己又会在课堂上醒来。

自己一定会拿出同桌的水笔捅一捅她，跟她说：“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然后同桌一定会嗔怒着把笔抢回去，顺便瞪自己两眼。

吴玄觉得，那会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

但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