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斜晖,照在平安县的碎石路上,温柔静谧。
道路一旁,正是县令鄂以海的府邸。
府邸门口的斜对面,只有一个卖馒头的老头儿还在摆摊。
虽然此时这条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往来了,老头儿却还没有收摊子的意思,仍在头也不抬地用力和面。他手边的蒸笼里早已冒出腾腾热气,一股馒头特有的甜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隔着一条街的另一侧水沟里,一团麻袋竟然因此而开始扭动。
只见这“麻袋”挣扎着从水沟里爬上来,开始极其缓慢地朝馒头摊子的方向蠕动。
与此同时,鄂家大院的门打开了,一个少妇牵着个岁的清丽女童,走了出来。
少妇环顾四周,见左右已没什么人,这才急急忙忙拉着女童,快步走向老头儿的馒头摊子。
之前一直和面的老头儿停了手,抬起头,用一种难以言传的目光看着少妇和女童。
“来了?”问话的竟然是少妇。
老头儿点点头:“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才不过两个月,竟又追来了?”
老头儿不答,只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揭开蒸笼,从里面拣选出一个馒头来,掂了掂。
少妇的眼眶早已红了,哽咽道:“我们隐姓埋名,躲在这小县城里,就是为了”
“多说无益,给,拿着。”老头儿将馒头递给了少妇。
少妇接过馒头,顺手交给身旁的女童,道:“宛如,你先回去。”
宛如微微有点迟疑地从远处收回目光,拿了馒头,转身离开。
眼看着宛如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府邸大门内,少妇这才蛾眉一蹙,道:“既然如此,也只好拼了。”
老头儿微微摆手,并不说话。
少妇也伫立无言,静默以待。
宛如刚走进府邸门内,便立即朝侧院的小门跑去。
趁着家里的伙计打盹儿时,一扭身,就已重新出现在了府邸侧门门外的小巷中。
这宛如正是鄂以海的爱女,先前和老头儿说话的少妇,乃是家里新聘的教养姑姑。虽然在常人眼里,这陶姑姑除了长得漂亮一点,便没什么不同。宛如却知道,她这姑姑绝非常人。因为她曾从半夜中朦胧睡醒,亲眼见到陶姑白天剪出来的纸马居然在圆桌上奔驰。
“给我!”宛如不禁拍手叫道。
陶姑惊慌抬头,这才发现宛如不知何时竟已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