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小丽,你买河粉啊?不是已经买好了吗?怎么还不回家去呢?”赖争突然出现在附近,大惊小怪一般地向她问道。
曾小丽显然不想理他,将脸儿转向了一边去,没有吭声。
赖争可不管这些,到了她跟前就油里油气,无所顾忌地拿自己的手抓住她的手又说:“小丽,我告诉你,我也要买河粉,你在这儿等着我啊,等我买好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家去。”
“放开我的手。”曾小丽沉下脸儿不高兴了,还皱起了一点儿眉头,声音不高不低地说。
“呵呵,你心急什么呢?我怕你先走了,先拉住你的手一起去买河粉,不然等我买好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到哪儿找你啊?”
“快放开我的手!不要这样子!”曾小丽犟起性子来,狠狠地甩他的手,叫那些买河粉的顾客们都不约而同地向他们望了过来。
见此情景,赖争就不好再乱拉着她的手了,带解嘲一般地“嘿嘿”笑了两声,讲些“小靓妹犯犟了,笼头套不住她了”之类的瞎话之后,他就放开了她,走去买河粉了。而曾小丽呢,也不再在店外继续站着了,一转身就离开了这儿。
夏季第一场雨来了,柳树牵着柳臂,柳臂拉着柳枝摇摆。剪雨竹子节节高,引着鲜嫩的叶子,浑圆的青躯,圆转不惧雷电折断千丝万缕的风,引顺天雨,笑着让竹笋钻出土,点触和亲吻旁边河塘的清波。鼓起岁月的希望,让岸堤树上的鸣蝉唱震枝弦,干裂土地的唇角露出笑靥,让嫩草变成青发和眉眼,让鲜花嵌饰欣慰的心情,让晨起的小鸟歌声清脆悠悠。
就在这第一场雨落下的当日临近中午,唐鲁立从自家河粉店往屋家走回去的时候,在半路上给骑着摩托车的赖争在他面前把车停住将他拦住了,只见赖争脸带阴冷,眼露凶光,压低着声音对他说:“唐鲁立,我这下跟你讲,小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不能再碰她!”
“如果她当面跟我讲,她爱我,喜欢我,愿意嫁给我,我才不管她是不是你的人呢!”鲁立当头遇冷棒,不服气地在心中想,但因为还没法确定曾小丽内心到底有没他,他就不好去让自己把话儿讲得那么不管不顾,因此他喉结儿上下滑动了两下,然后就只说:“我从来都没碰过她啊,你这话怎么要这样讲呢?”
“我是提醒你。在安都,只有我能追她,讨她,谁都不能再打她主意,如果谁不听我的话,硬要去做的话,到时可莫怪我的拳头不客气!”赖争表情更凶狠地说,重新发动摩托车,“嘟”的一声,一下就将它开远去了。
鲁立看着那摩托车的背影,心里边觉得象吞进了一颗死苍蝇一样,觉得很不舒服。因为赖争不是跟他讲好话,而是威胁他嘛。
“这臭蛮子家伙、混蛋!要不是他阿爸开砖厂有几个钱,他哪儿能这么威风呢?!”唐鲁立不能不在心中骂。
他这恶骂是骂得对的。象赖争那号人,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翻书见了密麻麻漆黑的字就脑壳晕脑壳痛,远不及鲁立读得好。他因此三日打鱼两日晒网老留级,能读到初中,全仗他阿爸骂声加棍棒的结果。他阿爸说:“我这辈子,就吃了读书少的亏。如果读书多,莫讲是开砖厂,就是开工厂我都可以开了。所以你得给我争口气才行!多念几句书,即使难得出人头地也能图口轻松饭吃。”可是,赖争就是不理会阿爸那份殷切、期盼之心,根本不想念书虽然他也有点儿出人头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