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临大笑,眼角的闪着光亮的液体出卖了他此时伪装的坚强,等到一切平息后他笑道有什么好心疼,我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你心疼什么,再说了,我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有什么好让人心疼的。
李苍苔抬起头,在月色下闪烁的眼睛盯着陆蒙临倔强道我就心疼,你凭什么不让别人心疼,我心疼是我的事,最起码我不会像你一样把所有一切都往自己身上背负,不累吗?
陆蒙临一怔,很久以后他喃喃道累。
原本悄悄流泪的李苍苔突然起身走到陆蒙临身边,抽出一根香烟帮陆蒙临刁在嘴上,然后拿起陆蒙临手中的打火机按下点火按钮,在火光的映衬下她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陆蒙临道抽根烟一切都过去了,我听我二爷爷说过你,你母亲的死换来了你,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我不准你压抑的过着生活,我知道我没资格这样的去要求你,但你要为远在天国的那个她想想,她到底愿不愿意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活着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也要想想你的爷爷,还有那个她。
陆蒙临眯起双眼,道我们之前并没有交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李苍苔感觉到了陆蒙临身上散发出来的陌生气质,但她却置若罔闻,自顾自轻声道我二爷爷和你爷爷是老朋友了。
陆蒙临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苍苔,平静的眼睛渐渐升起一股戾气,他猛然一把楼住李苍苔盈盈一握的水蛇腰突然想胸口收回,李苍苔在陆蒙临这头被神秘老人调教了九年的怪物的臂力下当然不能自保,所以理所当然跌进陆蒙临的怀里坐在他的身上。
陆蒙临搂着柔软的小蛮腰阴鸷道那你又懂什么,你一个被家长呵护的像个温室里的花朵的象牙塔女孩懂个屁。
李苍苔抬起漂亮桃红的脸挣脱开陆蒙临的怀抱,凌乱的发丝下的眼睛倔强的直视陆蒙临大声道我是不懂,我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懦弱到你这样,我就不懂你为什么还懦弱的一付理直气壮,虽然我不知道曾经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你这样作践自己就是懦夫,懦夫。
看着脸上写有恨铁不成钢有些歇斯底里的李苍苔,陆蒙临突然安静下来,一会后他轻轻的把李苍苔又搂了回来,就像一个小树躲在大树背后避风避雨一般,他用很平常的语调说了一个故事,这过程中他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有的只是死寂的平静:一个男孩从出生的那天起他的母亲就因为他撒手人寰离开了这个世界,原本和他母亲恩爱如山的父亲不待见他,把害死他母亲的他视做禁忌,一气之下离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很决绝,即使是家里那个老人用刀堵在门口都没挽回他的心,呵呵,一直以来虽然镇上的小孩当面在家长的嘱咐下不敢乱说,但背后的冷言冷语男孩是一清二楚,克死妈的灾星,没人要的野孩子,这都是那些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孩子猛说出的话,在被这个世界戏弄之后他他很恨这个世界,恨除去他唯一亲人的爷爷外的所有人的冷眼旁观,恨他父亲的狠毒心肠,恨他自己的到来本就是一个灾难,他一个人闷不吭声艰难成长,摔倒了也没人诉苦,饿了冷了都没人心疼,那时候那个没爹管没妈教的男孩已经能够记事,所以当他父亲回来后他就跟他斗,斗了整整九年都不肯松口,如今他大了,却更加迷茫了,就像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没有方向,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你叫他能不懦弱吗?如果真能不懦弱那就不是人了。
陆蒙临一口气说完后低下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瑟瑟发抖的李苍苔静静等待答案。
此时已经泪留满面的李苍苔伸出右手轻轻摩擦陆蒙临已经有些青涩胡须的下巴,红着眼睛哭泣道他不可以懦弱,因为他从现在开始除去他爷爷外又多了一个我来心疼,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所以他必须过的比任何人都要滋润快乐,这是他的任务也是天上的那个她的心愿,而且你也不能奢望一个当时年幼的孩子能有多坚强,那是痴心妄想,可是如今不同了,他长大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今非昔比了,能够像大树一样在一片片属于它们自己的土地上恨恨扎根,谁都动摇不了,而且他这些年的倔强也已经养成了他胸中的磅礴大气,或许你不知道,初中时我就已经在你隔壁班,这五年半来我都看在眼里。
陆蒙临讶异转过头,笑道这么早就注意我了。
这时李苍苔忽然红着脸低下了头。
陆蒙临皱眉道学校那么人为什么注意到我?
李苍苔小脸愈发红艳,她低下头弱弱道你还记得初一上学期入学时一个女孩子掉了一包七度空间在地上吗?
陆蒙临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但一瞬间恍然大悟,那天就是他红着脸把那包七度空间拾起来还给那个女孩的,只是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很早前都忘了。
李苍苔抬起头,脸上挂有泪珠却带有淡淡微笑,道那个女孩就是我。
陆蒙临轻轻抚摩她的嫩透小脸轻声道然后你就爱上我了?
李苍苔低下头,轻轻摇头。
帮她擦了擦眼泪,陆蒙临轻声道对我这么有信心?就不怕我站不起来会摔死?
原本害羞的低下头的李苍苔仰起圆润的下巴对着陆蒙临,眼神温柔而笃定,就像在清晨朝圣,她用哭哑了的嗓子沙哑道我相信他,因为一个自小就能看透父亲良苦用心的孩子长大了怎么也不会是个孬种。
发泄后平静下来的陆蒙临看着怀里的李苍苔哑然失笑道小妞你爱上我拉,这可不好,是早恋。
怀里的女孩羞涩低下头,半响后又抬起头羞赧道早恋就早恋,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蒙临抚摩着李苍苔即使是蜷曲都能看的出来黄金线条的柔软背部继续道不行,你发育还没完全,会影响你以后的成长。
怀里的女孩没有说话,忽然很脆弱的把头又埋在陆蒙临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但是却很用力,好象要把这辈子的眼泪全部宣泄在自己依靠的这个肩膀上,在这荒芜人烟的小山坡上显的格外凄凉。
陆蒙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角又重新湿润。
一个可怜的男孩和一个脆弱的女孩在将来成长成一个显赫了整个中国的男人和璀璨了整个中国的女人,一个成吉思汗一个不死的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