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那天的我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所以即使我心心念念,还是错过了姜烨的表白。
我游过一片白茫茫的海洋里,渐渐找回自己的五觉,我的思绪一点点清晰,开始能分辨耳边的对话。
“不过我真没想到,宋家竟然能研制出杀海尸的剑,莫名有此举动,这很有可能意味着,她们想登上药生岛。”山月也跟在一旁严肃分析。
“呵,只能说幸好宋家还有个宋知愠,只怕他也察觉了楚国国都早晚沦陷,他拧不过他姐姐,所以早早开始腾挪家财,做足其他的打算。乱世之中,除了他们家的兵器,更易增值的,也只剩能炼药的药材了。”林墨也跟着分析道。
“那祁朗我早就觉得不是个好人了,先是娶了余家独女,后又娶了宋家长女,专挑些豪门贵女来娶,狼子野心,不足为外人道也!呵,眼看他楼高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这京州的强权死了一波又一波,如今唯他独大,令人唏嘘!”姜烨冷声道。
“也不知道祁家和楚家,最后会鹿死谁手。啧,这楚宫里藏的真是够深的,每一次都让人相信已是强弩之末了,偏偏每一次又都能起死回生,颠来倒去,倒是钓出了不少野心勃勃的大鱼,只怕这强撑,也不过是假象,还有那黄雀在后呢!”林墨继续附和道。
“管他们怎么斗,咱们唯一要防的,还是宋家,真是可气,灵愉岛上竟然有他们的细作,他们这次敢来刺杀老大,那么下一次呢?”山月敲了敲桌子强调道:“咱们必须得重视这个问题!”
“真是没想到,小胡敢舍身取义,哎,替老大挡一刀也就罢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好就被这把用异火锤炼而成的剑刺伤了呢,这下好了,躺了七天了还没醒。”姜烨唏嘘道:“可惜,错过了我的求婚,等她醒来后,我一定要与她好生讲讲。”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听到这里我简直恨不得爬起来封住姜烨的嘴,我爬!我爬!我努力动弹,奈何身体却如有千斤般沉重。
“小胡!你是不是醒了?别装了我看到你的手指在动了!再装是狗!”姜烨说着抬手撑开我的双眼。
我们面面相觑,我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三张脸,头顶着头悬在我面前。真没想到,姜烨竟然靠这套歪招解锁了我“封印”?简直超越我的想象!
姜烨缓缓松开手,三人见我转了转眼珠子,这才能确认我是真醒了。
“她真醒了!”山月抬头惊呼道,那两人配合着纷纷退散,离远了,确认眼神,是我熟悉的三人组。
“真没想到我这招这么管用!”姜烨认可般感慨道:“虽然这回晕久了些,但还好,福大命大!”
“小胡,你以后可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啦,知道吗?你现在有死穴了,你会受伤,会死!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找打了。”山月摸了摸我的头发认真训导我。
我望着满脸甜蜜的山月和姜烨,又望向站在我床头边形单影只的林墨,怎么搞的?难道他跟怡余吵架还没和好?行吧,我是工具人,我上线了!
我扯了扯林墨的衣角耐心解释道:“那天怡余怕我捣乱,就把我给绑了,我看节目看的激动,想嚷嚷,一不小心把嘴给咬破了,怡余怕我坏了他的展,想让我住嘴才走到我跟前要来警告我,你别误会了!”
俗话说得好,好人一生平安,我如今积极行善积德,便更有底气盼望明天会更好了!
“我相信你。”林墨朝我笑了笑,伸手握着我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怡余呢?”我望着林墨笑问道。
“哦,他去煎药了,一会儿就来。”林墨认真地解释道:“我们三个人负责看着你。”
“小胡,瞧见没有,这就是身为老大的救命恩人,特有的专属待遇啊!除了他娘,你可是他第二个亲自煎药的人!”姜烨为了鼓励我继续发扬不怕死的精神,不忘对我进行一番剑走偏分的表扬。
也就他们信了,只怕是怡余担心有人在药里给我下毒,才特意去亲自煎药吧,我望向屋里,确认这是怡余的房间,有他们看着我,若有人要来杀我,他们定然也会奋死相护,这样怡余也能解释是为了来杀他的,如此种种,都是为了隐瞒我的身世罢了。
“醒了吗?”说曹操曹操到,怡余端着药推门而入,面色安静而憔悴,显然没睡几场好觉。
“醒了醒了。”山月忙点点头补充道:“刚醒的,我们正要去叫你呢。”
“好。”怡余端碗的手微颤了颤,又极快地恢复正常,他安静地走过来,坐到我床边道:“我们扶你起来喝药。”
山月忙凑过来替我垫高了靠背,帮着怡余将我扶起来,我就着怡余的手乖乖地喝下一碗药,抬头见三个呆呆地看着我,我又忍不住笑道:“喝药也没见过?还是只是被我迷倒了?”
“真不要脸!我看你是彻底活过来了!”姜烨翻了个白眼,悄悄扯了扯山月的衣袖对怡余道:“老大,我们出去练功了!”
“注意安全。”怡余将碗递给林墨,与几人叮嘱道:“如今的灵愉岛,已经不同往日。”
“明白。”三人应声后,一个接一个走了出去。
就这样?我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怡余与其他人的相处都是如此的相敬如宾,原来在怡余面前,除了我敢造次唱反调,其他人都这么听话!搞什么哇,竟然只有我才是怡余生命里的刺头?
“谢谢你!”见人都走了,我靠在枕头上低声与怡余道:“可有问出什么?那剑,指向的只是我,没有灵愉岛,对吗?还是我把灾难惹了进来?我害了你们?”
“没问出什么,自尽了。”怡余微皱着眉头道:“各间因果,千丝万缕,你别想太多。”
“哦。”我低声应了句,左思右想,如今已是一只船上的蚂蚱,我也不敢隐瞒,便小心翼翼提醒怡余道:“如果只是来杀我的,那应该不是祁朗,我曾经以为是他,也许不是吧。”
“为什么又不是他?”怡余皱着眉头敏感地反驳,以为我有此推断是因为认出了那是宋家的剑,他冷声道:“宋家的剑如今已有一半都姓祁了,我不妨告诉你,我不止一次替你挡过宋家的剑,不是他?难道宋家平白无故会来杀你?你别忘了宋知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