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还不死?燕归这刀不是挺猛的嘛!怎么不一刀毙命?行不行啊?我微皱着眉头,害怕到有些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想死个痛快啊?你造孽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燕归似是察觉了,他抬起手替我理清发丝,捏着我的下巴,擦了擦我唇角的血。
无聊!幼稚!我算是看透燕归了,怕激起他的玩心,我干脆闭着眼装死,对他的一切不作反应。我敢打赌,这人绝对是从小缺爱,心理变态!
“的确有倾城之姿,怪不得宋知愠那么喜欢她。”燕归的手一路往下探,当着祁朗的面,他不惜给我们难堪以宣扬自己的权利。
燕归的手掌大而粗糙,他抚摸的习惯,让我不禁想到了一个人,将这二人的行事心理与习惯放在一处作比,却让我越思越茫然,又越思越畏惧。
不要急于否认一切的可能,余欢,不能被羞耻心蒙住了眼,清醒,清醒!我不停的提醒自己,为了确认是否就是他,我紧握着拳头,压抑想要阻止他的冲动。
“宋知愠与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祁朗恭敬道,默了会儿,似想到了什么般,他惭愧开口道:“是我被仇恨蒙了眼,若拿余欢的命引诱他离京,只怕他也是甘愿入瓮的,公子英明。”
燕归听到这里,他望向祁朗意味深长地轻笑道:“关心则乱,哪分的出真假?”
“公子的意思是?”祁朗深藏不露,依然维持着他为人臣子的姿态,只作听令状。
“宋知愠,你有能力杀。”燕归一挥手,半掀开我衣服,丝毫不顾及那泄漏的春色,他起身凭空拿了块布擦手道:“你的仇,自然也不能不报。”
“谢谢公子。”祁朗合拳行礼,不抗拒也不心软。
“咱们可以把余欢的心挖出来喂狼,然后拿替身蛊做皿塞进去,那蛊衍生的快,只消七七四十九天便能将余欢的身子吃干净,又同时填进这具皮囊,变成一具听话的儡。”燕归开始展开想象。
“好。”祁朗回应道。
“你要是觉得依然不解气,我便让那蛊虫咬慢些,这蛊虫于全身百处一寸寸的撕咬,细细密密地疼倒也称得上是痛不欲生……”
我不小心脑补,便觉得恶心不已,见他还要说,我抬手握住手柄,狠狠给自己补了半寸。长痛不如短痛,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处境,老娘一秒也不想多受。
“哟!”燕归成功截住了我的动作,朝我得意地笑了笑,干脆拔走刀不再给我机会,他是大仇得报,心里欢喜。
俗话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畜生,你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还敢在我面前得瑟!你是觉得我拿捏不了你了是吗?你是没见识过本女主角的脑子有多好使吧!
“舅……舅……”因为失血过多,我的嗓音低沉干哑,我静静望着他,露出意味深长洞悉一切的笑容。
主要是想看强者与强者之间的狗咬狗,虽不作准,便权当是一场试探,也算是提醒祁朗:小心燕归,小心是否是与虎谋皮,被骗的彻头彻尾。
“哈哈哈哈,祁朗,她竟然还要你救救她?”燕归打断我,仰天不可一世地笑了笑,又猛然抬起匕首,直接剑穿我的喉咙,让我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忍不出抽搐,我甚至疼的有些麻木了,我死死地望着他,他也阴冷地盯着我,我们都确认了彼此的猜测。他知道,我认出他了。
坦白讲,猜中了一切我反倒傻了。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来杀我?他是想要余家的全部?钱?药?人脉?他怕我们不给?或是怕我们独大后谋逆?所以他不惜曲线救国利用祁朗从我这儿全部骗走?
可我不是他亲人吗?怎么亲人还不敌个外人可信?这什么脑子?他不会觉得我名声都这么差了,但仗着我娘的昔日名声,还能与他争权夺位吧?
他恨我?难道幼时结下的仇恨,真的一辈子都无法消散吗?还是我猜对过,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私生野种?
祁朗只是他手下的刀吗?他想借祁朗之手,悄悄拔掉几大家族以及天下暗藏野心的势力吗?余家?宋家?又或者是宫里的其他继承人?等等……帝君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我不解,我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了,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都已经毫无反击之力了,他还是不放过我。
“她向来想的美,我瞧着公子的主意倒好,我这就把尸体带回去。”祁朗冷笑着,抬手要来处理我。
可燕归知道我认出了他,他怕我泄露了他的秘密,抬手拦着祁朗靠近我,轻挑了挑眉道:“仔细想想,她又何德何能,需我们费这么多功夫呢,算了,就让她在荒野里喂狼吧!多事之秋,莫再耽搁了,回吧。”
燕归的警惕反倒让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了,难道他也担心若真将我带回去,祁朗会在暗地里救我?我看向祁朗,可惜那张俊冷的脸上仍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伪装的太好了。
“一切以公子令唯命是从。”祁朗抬手行礼,见燕归冷漠地转身离开,他毫不留恋跟随离去。
“嗷呜!”有狼叫声靠近,我听见踩在枯叶上的脚步声,它们围过来了。
我得回去!我一次次念完口诀,一次次睁眼,我发现我仍被封死在原地时,我慌了。
这匕首有问题,我的神魂被死死地钉在了这具身体里,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燕归是有备而来。
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领盒饭呢!我竭力抬手,试图拔掉匕首,我深知必须得比狼更快一些,毕竟如果神魂受损,轻则痴呆,重则直接长眠了。
我命由我不由……可我的手才刚碰到匕首,那头狼已经扑到我身上,张着大口朝我的脑袋一口咬来。
作者,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是女主了?我吓得紧闭双眼,我还以为我能拔出剑划破饿狼的喉咙,但很明显,我低估了我的伤情,我并没有做到。
我心生悲绝,冥冥中有什么刁住了我的后颈将我用力一扯,我一回头,明明是一片白芒,我却好像又看到了那双魅惑的眼睛。
“啊!”我惊喊着做起来,捂住我的脖子,没有匕首,也没有血,我终于回来了。
“小孩,不怕!”陆平江惊睁开眼,赶忙叫住我安抚我,春江水暖也蹦到我身上张开翅膀抱住我。
坦白讲,鼻头真的太酸了。我忍着泪望向陆平江,轻抽出他腰间的玉箫,捏着这头,将那头递到他手边。
陆平江望着玉箫,这是我对他的依赖,也是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他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终于还是握住了那头,对我道:“小孩,有我在,不要怕。”
“师父,傀儡怎么样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