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们大多都在地下几十米的地方工作,那里幽暗潮湿,也不通风,昏迷窒息那是常有的事,矿井塌陷也时常发生,工作时间冗长,工作内容繁重。而且其实他们吃得也并没有很好,也常常食不果腹。”宋清欢顿了顿:“刚刚我说的矿工生活都是来自书籍,我未曾亲眼见过他们的艰辛,不够我想,他们的辛苦远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对吗?”
对上宋清欢柔和笑意见底的眼神,那个父亲是矿工的书生邱睿脸一红,但又异常有勇气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宋女郎所言极是,父亲之前在矿上做工的时候,几个月才回一次家,听他说,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只有一刻钟的吃饭时间,吃完就下矿,要一直工作到天黑透了。中午吃的那餐饭也很简陋,有个时候都不是大米饭,只是实一点的粥而已。”
宋清欢并不想揭人伤疤,没想到他会讲这么多这么详细,她打断他:“谢谢你,通过你的讲述我想他们都更了解矿工的生存状态了。希望你替我向你父亲传递我的敬意,我们的美好生活,是因为有他们负重前行。”
邱睿没想到宋清欢会这么说:眼眶一红:“谢谢。”
宋清欢说完偏厅就陷入了沉默,他们并不是张正航那种狼心狗肺之人,他们是一群有着一颗赤诚之心想要为国为民的读书人。听到宋清欢和邱睿的话,心里大为触动。
“那有什么办法吗?”
沉默被这一句问题打破,虽然青涩幼稚,但确实这群意气风发,还未饱受官场、社会打磨人心中所想。
宋清欢沉默了一下,然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继续绝学。怎么办?这是你们以后要考虑的问题,作为千万个平凡的人中的一员,对于你们这些未来的官员,未来的社会支柱,我只希望你们可以不要忘了这件事,有千百万的人等着你们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久久的沉默。
宋清欢继续说了下去:“再说岁币,那是无数矿工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挖出的银矿,就这样白送给异族?你们觉得甘心吗?西羌有多远你们知道吗?大周朝的最西边,黄沙翻滚,大漠戈壁,每一年我们为了送岁币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你们算过吗?”
“你们以为岁币只要花浪费人力物力吗?”
“怎么可能?征收的岁币,伴随的一层一层的官员搜刮。”
“送出去的是大国富裕吗?不是的,是民脂民膏,是千村万户的萧条。”
“况且西羌不除,边境守军便一日不能松懈,边境百姓便永无安宁之日。”
“你们听着边境来报,只是劫掠了几个小村落,死了几千几万人而已。”
“不是这样的,对于生命我们岂能简单地将数字相加,这是几千几万条生命的离去,这是几千几万个家庭的破碎。每一次西羌的劫掠,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有人为之撕心裂肺,并且将这份悲恸背负至今。”
“你们还以为岁币展现的是天朝上国巍巍之范吗?不过是没有办法的权衡。”
“一举拿下西羌,让西羌再无侵略中原之心,是吾辈之责任。”
“你们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