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对司徒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能是因着司徒意的关系,刚刚看见司徒夫人落泪,迟晚的心竟然也揪着疼,想必,这便是老话说的血浓于水吧,也不知道,自己远在异世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们是否也在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落泪。这样一想迟晚对司徒夫人的情倒是重了几分。
“意儿,你大病初愈,莫要出门受风,为娘进来便是。”司徒夫人急急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带着笑意,三步并作两步往迟晚的方向走去。
“女儿见过娘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司徒意,迟晚对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种很亲近的感觉,司徒夫人满脸的宠爱,也像极了自己妈妈,这让她有那么一丝恍惚,好像,妈妈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快些进去,好不容易大好了,可不能再出事了。”司徒夫人说着,将自己身上的褂子脱了下来披在迟晚身上,又将她的头发拢了拢垂在一侧。
望着眼前脸色略微有些发白的女儿,眼眶不禁一红,女儿自小就不在身边吃了不少苦,日后去了丞相府,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罪,那丞相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如同坊间传的那般……
司徒夫人突然落泪,惹的迟晚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女子,更何况,是安慰古人。
“娘,意儿明白,婚嫁是皇上的旨意,爹爹不过一届臣子自然也是反抗不得,女儿都明白。”
迟晚对于嫁人这件事,虽说不太好接受吧,但也没有司徒意那般排斥。那江堰川虽然比司徒意大了许多,但是,跟她迟晚比起来,还差的远些,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若真如外面传扬的那样,他当真沉迷男色,正好自己能落个清静,也是好的。
司徒夫人见女儿如此通透知理,心中更是心疼的厉害,只是将女儿抱在怀里,不再多言。
后母女二人有说了这些话,直到迟晚觉得有些累了,司徒夫人才起身离去。
很快便是出嫁之日了,司徒固安早早的便为司徒意准备好了丰厚的嫁妆,一则是因着面子,二是因为多少有些心疼自家的女儿,自古女子在夫家的地位都与娘家嫁妆脱不了干系,多备些只盼着女儿将来的日子能顺心些,三也是不得不如此大张旗鼓,毕竟是皇家赐婚,当朝权臣结亲,不可不隆重,不得不隆重啊!
出嫁当天,天还不亮,迟晚就被下人们从床榻上拽了起来,因着有喜娘在,妆容发饰上都无需她自己担心,加上昨夜睡的晚,现今又起得早,实在是觉得困得不行,随后索性两眼一闭任由喜娘为自己打扮。
司徒夫人安排了冬儿和另外两个府中有些资历的丫头随她一同去丞相府,至于到时候留或不留由她自己决定。
府外锣鼓震天,人声鼎沸,好一派普天同庆的模样,盖头下的迟晚却是一脸平静如水,不见喜悲,甚至,还有点想睡。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府门前,按照规矩,新娘子出嫁得由娘家兄弟背出门送进花轿的,正因如此,司徒白一大早就等在了妹妹闺房门口。
“妹妹,这段路,哥哥背你走。”
“那就有劳兄长了。”
靠在司徒白的背上,迟晚的心像是定了许多一般,司徒白随了父亲的性子,不善言辞,但却极其疼爱这个妹妹,当初司徒意被送去陈国公府,司徒白还闹了好久一阵子。
背至门外,后又小心将司徒意交由喜娘背上花轿,待司徒意坐稳,外面隐约能听到说话声,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好好照顾意儿,让她此生无忧。”
迟晚坐在进花轿里,外面的鞭炮声和迎亲队伍的敲锣打鼓声完全掩盖了外面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到外面人在说什么,原本就有些困的她,也懒得去管,所幸就靠着轿子开始打盹儿,自动屏蔽了外面的嘈杂。
不多时,花轿被抬了起来,虽然是个轿子,但轿夫抬得很稳,花轿一摇一晃的,很有节奏和规律,将原本只是有些打盹儿的迟晚摇的更加迷糊了。
司徒府距离丞相府大概有三条街的距离,迟晚心中估计,按照这个速度走过去应该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到。如此一来,正好睡上一觉,睡醒了,刚好也就到了。这么一想,倒是让她放宽了心在轿子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