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晚上十点半,张宽才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回到家,张长贵一直在等着他,见儿子回来,一脸喜色,知道他事情办成了,赶紧把已经热好的饭菜端出来。
张宽摆摆手,“今天在市里吃过了。”于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说道,“那个杜奎,是个好兄弟,照顾了我一年多,那天我喊他来家里,你们认识认识。”
张长贵听了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第二天早上十点,果然收到了晨光机械厂传来的订单,秋装劳保服四千套,共计四十万。听到这个消息张宽先是高兴,然后皱眉,四十万的营业额,拿百分之一,才是四千块,距离五万还十万八千里呢。
不禁想起父亲的话,业务员的提成在十个点才是正常,一个点的提成,根本无法留住好的业务员。
这个结果让张宽很沮丧,折腾了这么久,居然才能赚四千块,那要达到五万元的目标,得干多久?
徐迎春还在恭贺张宽,“你才来两天就搞定了一单,四十万提四千,再加上底薪三千,你的工资就有七千,再接一两个单,轻轻松松月入过万。”
张宽想想还真是,在渭阳市来讲,月入过万的人绝对算的上人尖子,这种条件一放出去,大把的女子倒追。只是,他的标准是三月五万,现在看来,至少月入万八才行,也就说,还得再接销售额在一百万以上的订单。
同时想起父亲说的,生产行业各种成本必须控制在三成以内,否则很难赚钱。问徐迎春,徐迎春道:“各种成本在三成以内,那是以前的老黄历,四年前我第一年来万源的时候人工加材料一起才占了销售价格的四成,可是年年材料涨价,人工涨价,但服装销售定价一直不敢变,一旦变了,客户就要换供应商。甚至,客户那边还要压价,我们最好的放火服和不导电服,已经由以前的二百五降到二百。”
张宽不解,“这是为什么?材料和人工都涨,销售价格不敢涨?”
徐迎春道:“现在是信息社会,网上大把同行,个个都想分一杯羹,供应商多了,价格自然起不来。至于人工,一是物价上涨,工资不涨根本不行,国家硬性规定的。再来,九零后独生子女多,工资不高,根本留不住人。我们万源,普工每个月大概三千五到四千,至于那些制版的,针车的,裁断的,以及各种管理人员,工资更高,要达到六千到八千,都是技术工种,工资不高留不住人。”
如此说来,万源亏钱似乎就理所当然了,不过张宽仍感觉不对,究竟哪有问题,他也说不清楚。
到了下午,张宽跟着徐迎春又去了市里另一家客户处,约了半天,人家不肯出来吃饭,就连徐迎春故意露着乳沟勾引,人家连看都不看。
无奈之下,只好无功而返。
回到厂里的时候,张宽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风尘仆仆的丰田汉兰达,徐迎春道:“那是汪经理的车,汪经理人不错,不过他经常跑外地,听说这次去了一家煤矿,不知道事情结果咋样。”
张宽上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刘总亲切地握着一个黑矮胖子的手摇晃着,看见张宽上来,就招呼着道:“真巧,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组的汪经理,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小张,小张可是我们的福将,你们以后要多亲近亲近。”
张宽闻言主动伸手,和汪经理握手,嘴里说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汪胖子听了哈哈大笑,“和老弟你比起来就差远了,我见了客户可都是当爷爷一样供起来的,连句重话都不敢说。”
言下之意说张宽比较生猛,居然敢打客户,说的张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赔笑。
当下汪胖子刚从山西回来,刘总提议,一起吃饭算是接风,晚上再洗尘。
汪胖子立即拒绝,“家里老婆孩子都在等,就算了。”
刘总这才放过他。
晚上回去时张宽又碰到张艳玲,白色捷达就停在温塘口,似乎在专门等张宽,不淡不咸地问了几句。张宽把自己拿下第一个订单的事情说了,张艳玲听后点点头道:“可以了,再接几单三个月五万不成问题。”
张宽就道:“那我就能娶你了。”说完嘿嘿地笑。
张艳玲瞬间脸红到脖子根,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宽,“八月底我就要去西京念大学了。”
张宽道:“我晓得,你念大学还是我媳妇。”
“嗯。”张艳玲蚊子似的应了一声。
张宽又低声道:“那到时候你就随便让我揉捏了。”
一句话把张艳玲气的喷血,瞪了他一眼,“不跟你说了,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