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个道徒布置好,撤出门外。而直到此时凌云子才拉着猴子往屋里走:“悟空师弟啊,听说你来这里用了十年,又在门外跪了一年,可谓历尽艰辛,此等魄力师兄佩服。嗯,师兄得给你好好洗洗尘。”
被凌云子按坐在卧榻上,盯着那一桌的菜肴,又看了看凌云子刚给斟上的酒,猴子支支吾吾道:“这八师兄,观内似乎忌酒忌荤。”
凌云子也不回答,卷起衣袖伸手抓起一块猪蹄便吃,嘴角的笑意隐隐收了收,间歇抬起头来瞄了猴子几眼。
这态度让猴子有些尴尬。
半响,啃完了猪蹄,抹了把嘴上的油,凌云子笑了笑,道:“观内只是忌酒,并不是禁酒。那偷入藏经阁倒是禁止的,不过悟空师弟不是照进了去?怎么到了八师兄这就老实起来了?”
说罢又抓了个鸡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目光却一直盯着猴子不放,似有调侃的味道。
“那个师弟我,不吃肉。”想了半天,猴子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凌云子猛地一拍脑袋,道:“害我还以为师弟不给面子呢,哈哈哈哈。”伸手一扬,整桌的荤菜顿时失了踪影换成了各式蔬果。
不过那酒,倒还在。
伸手端起酒壶,满上两杯酒,一杯送到猴子面前,凌云子意味深长地问道:“这酒,不会刚巧又不喝吧?”
先前曾听风铃提起这个凌云子,按风铃的说法,他平易近人,在道徒之中的评价也颇高,就是有点放荡不羁玩世不恭。
可现在猴子忽然有一种感觉,这八师兄根本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也许这个人有许多张脸,平日里所看到的不过是其中一张。
相比之下五师兄青云子就简单多了,从头到尾就一张脸,一张臭脸。
抿了抿嘴,猴子脸上缓缓露出笑颜,伸出手去接下杯子:“酒没喝过,但既然师兄说起,师弟自然也不再推辞。”
见猴子接过杯子,凌云子一下子又回复了原来笑嘻嘻的模样:“这就对了嘛,来,我们干一杯。第一杯,就敬师弟苦尽甘来!”
猴子小心翼翼地和凌云子碰了下杯子,拿到唇边的时候刻意闻了闻,感觉这酒并不是烈酒,一饮而尽。
“好!好!”凌云子当即竖起了大拇指,自己也是一饮而尽,缓缓打了个酒嗝,伸手又给猴子满上,乐呵呵地说:“这一众师兄弟,总算有个可以和我对酌的了。这第二杯,敬我们相逢恨晚!”
说罢,那杯子又举了起来。
猴子尴尬笑了笑,也只得跟着举。
喝点小酒倒是不怕,只是凌云子这自来熟的模样让猴子很不习惯。
他并不是个十分善于交际的人,这十几年来,也基本不与人沟通。一下子钻出这么个热情的朋友,如何习惯得了。
正当此时,风铃推门进了来,手里拿着给猴子准备的吃食。
一进门看到凌云子,惊道:“凌云师叔!你怎么在这?”
说完,风铃瞄到了桌子上的酒瓶,脸上惊讶的神情瞬间转换成了愤怒。
大步走过来伸手就将猴子手中的酒杯一把夺了过去,闻了闻,皱眉道:“修道之人怎可沾酒?”
目光一下朝着凌云子聚了过去,扁着嘴,似是怒了,却碍于对方师叔的身份不便斥责。
凌云子看着风铃那模样,干笑了几声,只得将杯子放下,叹道:“这小风铃也像你师傅那般迂腐啊。修仙求的长生,若是长生了却不得快活,长生何用?”
风铃嘟着嘴,朝猴子的身边靠了靠,拉着猴子的手道:“师傅说过,八师叔的歪理最是多,听听也就罢了,若信了,怕是要学坏。”
猴子不自然地笑了笑。
“嘿,你师傅真这么说过我啊?可别是你小丫头杜撰的才好。”凌云子一手轻轻拍在桌子上,两眼当即瞪了过去。只是那年轻稚嫩的模样再怎么生气也让人怕不起来。
风铃也是不怕,当即两眼瞪了回去,又拉着猴子的手道:“猴子不,悟空师叔,来,还是吃我给你准备的吧。”
“你这是做甚?我俩师兄弟准备秉烛夜谈把酒言欢的,你这小妮子掺和什么啊?”
“要你管!”风铃仰起头直接给凌云子甩了个脸色看。
见这师叔师侄两人斗嘴,猴子一时间还真插不上话。
凌云子正想反击,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道徒慌慌张张地推开了门,大喊道:“凌云师叔,不好了!杨婵师姐和于义师兄打起来了!”
“什么?!”凌云子身形一歪,整个从床榻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