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把侄儿抱到外厢房去,让丫鬟服侍他睡下又让丫鬟去告诉他嫂子一声,说他们回来了。
安顿好了之后,陈去了外院花厅的宴席处,和大嫂的兄弟侄儿们都打声招呼。
今天到了姚江,就跟着李永容出去,李家其他人还没有见到。
“是央及啊。”大嫂的长兄笑着,让陈坐下,重新添了副碗筷给他。
陈就坐下,又饮了几杯酒。
“老八呢?”李大郎问陈,“不是他带着你们出去玩的,怎么不见他回来?”
“今天有点累,八哥睡去了。”陈道。
李大郎蹙了蹙眉,觉得李八不懂事。
当着客人的面,李大郎也没有抱怨弟弟什么,笑笑和陈说了几句闲话。
陈一直陪着,直到李氏家宴散席才回去。
下午打球,虽然只有十五分钟,却累得紧又喝了酒,陈盥沐后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他像在家里一样,卯正三刻就醒了。
起来洗漱后,陈穿戴整齐,去隔壁厢房带着他侄儿,到前头花厅用早膳。
花厅里满满的人,都是李氏子弟。
他们有人打理家族的庶务、有人管着生意、有人念书上学,都赶在这个时刻用膳,然后各自去忙碌。
李八郎没来。
陈和他们见礼,坐下用了早膳。
早膳后,他又带着他侄儿,进了垂花门,去李老太太的院子,给她请安。
他大嫂和侄女陈文蓉,还有李家女眷们,都在这院子里。
不停有子弟进来请安。
又是满满一屋子人。
李家,人口繁盛。
“昨日跟着永容去打球了?”老太太笑眯眯问陈和陈文恭,“他又输了几个球?”
“没输!”陈文恭坐到了老太太身边,骄傲道,“外祖母,八舅舅赢了。那些人,都说八舅舅和二叔很厉害!”
他在箭楼上,听到四周的人都在说。他已经九岁,是能听懂旁人的话。
李老太太笑笑。
李八郎出去打球,输赢是没个定数的。
有时候输,有时候赢。不管输赢,老太太都不惊讶。
大家也不经心。
“八叔赢了什么彩头?”一个穿着水绿色缠枝桃花纹褙子的女孩子,笑着问陈文恭。她留着厚厚的刘海,梳着双髻。
这个年代,女孩子十五岁及笄,等于成年了。及笄之前,她们会梳双髻,蓄着刘海。见到双髻、厚刘海的女孩子,必然是未满十五岁。
陈认识说话的女孩子,上次过年的时候见过。
她是大嫂长兄的女儿,叫李芊芊,今年十三岁,活泼热情。
今日的李芊芊,眼睛似乎有点肿,右边面颊有一小块红疹。
“我不知道,你问我二叔。”陈文恭道。
李芊芊就含笑看着陈。
大家也好奇是什么彩头,也都看着陈。
陈笑道:“彩头嘛,就是点银子。”
“咦,你们现在打球赌钱了吗?”李家大奶奶问。
“不是。”陈知道家里的女眷不喜欢男人在外头赌钱,就解释道,“原本是说,输了钻裤裆的。我们赢了,输了的那些人不肯钻,才折了银子给八哥。”
大家恍然大悟,又纷纷说他们闹得过分。
要是输了,不是得钻人家裤裆?
大家说笑着,又有几位李氏子弟进来请安。因为他们都有正事,请安后没有闲坐,转身又走了。
来来往往几次之后,终于没人进来。
大嫂就对陈和陈文恭道:“你们也出去玩吧。”
陈文恭道是。
陈则看了看李芊芊,问她:“芊芊,你眼睛怎么肿了?”
他是当着满屋子女眷问的。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李芊芊身上。
李芊芊早上起来,丫鬟也说她眼睛有点肿。可是她没怎么在意,只是笑道:“碧桃也说我眼睛肿了,还问我是不是偷偷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昨夜喝多了酒。”
“嗓子是不是也有点疼?”陈又问。
酒后,有点眼睛肿、嗓子疼,都是挺正常的。
李芊芊又点点头。
“面颊、双臂出红疹吗?”陈继续问。
他问得一出一出的,女眷们有点诧异。
李芊芊却笑了,问陈:“二叔,你说话怎么跟老郎中问诊一样?难道我生病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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