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松夫妇觉着,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出摊了,然而三个孩子却都坚持。
江若暖态度尤其坚定。
“过年吗,街上的人才更多,也更有时间。”江若暖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父母,“春节一年也就一次,机会不容错过啊,爹娘!”
有小钱龟之称的江若晨自然也加入劝说战队:“对啊,过年了小孩子手里有红包,我们肯定会挣得更多!否则……”
说着,江若晨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天损失就是数百个铜板,那可是我们过去一个月的收入啊!”
两人的表演都过于浮夸,江松夫妇看得有些好笑。
钱氏思量许久,最后才无奈道:“好吧,松哥,明早你继续送他们去镇子吧。”
江松也是无奈,也就笑着应下了。
得到父母的首肯,三个孩子都欢喜不已。
这是江家大房前一晚说好的。
故而,除夕一大早,江家也迅速祭完祖,江松给家里的骡子套上车厢,拉到了大门口。
三姐弟拎着行当出来,便瞅见江松正不停的抚摸着手中的老骡子,眉宇间隐有忧色,他道:“它好像是生病了。”
这匹骡子在他们家也有十年左右了,年纪已经步入老年。
此时的它看起来干瘦而羸弱,毛发枯燥,双眼无神,尾巴不时无力的甩动几下……
继续奴役它拉车,似乎很残忍。
可江家是什么家庭?
社会最底层的那一拨,总不会,为了让这匹老骡子安享晚年,就自己走路上镇子,或是花额外的前撘牛车,亦或是又另外买一匹骡子吧?
刚刚勉强脱离饥饿的人,是没有资格谈对动物的人道主义的。
江若暖几人跟老骡子相处的时间不如江松多,也没看出骡子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毕竟,卖糖画这些日子,老骡子,似乎每天都跟今日这样子差不离。
“要不,我们今日还是不出摊了,让老骡子休息一段时间。”江松有些不忍的提议道。
“不行啊,爹爹,我们昨晚都说好了的。”江若晨一脸不赞同,随后一脸肉痛道,“而且,我们都已经烧上炭火了,不出摊,就白白损失了这些炭火钱了。”
江松:“……”
忍了忍,江松道:“我上山给你们砍些柴河,给你们烧炭,补上你的损失。”
“那怎么行?”江若晨理直气壮道,“便是您砍回来的柴河,也是能卖钱的!”
江松妇女三人:“……”
江若晴还是靠谱些,抽动完嘴角后,才向父亲解释道:“小暖搞出的转盘,好不容易才让我们从几十个铜板涨了十倍,万一中断后,影响了日后的生意……”
她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江松已经明白。
他何尝不知?
可一直跳的右眼皮,让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安啊。
犹豫了好一会子,他叹了口气,终究是妥协了。
再次抚摸了一下老骡子,江松坐上车板,扬起骡鞭,驱车驶离了村庄。
车里。
“小姐姐,你说我们今天能挣多少钱呢?”江若晨双眼亮亮,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朵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