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遇行一出现,喧闹的教室就静了静。
他环视一圈,仍然没有看到也宸的身影。坐在门边的女生也算是个熟人,还不等许遇行问她便说:“也宸不在。”
许遇行想了下:“又逃课了?”
女生抻着脖子往也宸的位置看了下,书包还在座位上,应该没有逃课。
她想到也宸出办公室后和白景平偷偷跑去抽烟,避免自己像之前那样越说越错,便想组织一下语言,没等她打好腹稿,许遇行抬头看了眼走廊。
“打扰了,你们继续。”许遇行说完便抬脚往教室后门的方向走。
女生奇怪地回头,看到独自回来正准备从后门进教室的白景平。
许遇行到现在都不知道白景平的名字:“小同学,小宸没跟你在一块儿?”
因为在办公室许遇行替也宸出头和维护他的事,白景平对他印象还不错,也不再像之前跟着也宸恨屋及乌那样对他甩脸:“我叫白景平。”
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才问:“你找他有事?”
许遇行说:“他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白景平“哦”了下,给许遇行指路:“他现在应该还在天台。”
许遇行:“谢了。”
白景平说的就是他们这栋教学楼的天台。
天台门常年处于关闭状态,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拴着条同样满是锈色的铁链,再由一把老式铁锁给锁着。铁门内侧的缓步台上堆满了缺胳膊少腿的破损课桌椅,一摸一把灰,平时鲜少有人会上来。
白景平在他们楼下锁匠那里花了一个月的时候学会了拿铁丝开锁的绝技,拿着从女同学那里借来的发卡把这个黝黑的铁锁给捅开了,然后拿到锁匠那里去配了两把钥匙。
从此这处基本没人会上来的天台,就成了也宸和白景平的秘密基地。
当然许遇行是不知道这些的,他踩着缓步台上的灰尘,拉开了那扇通往天空的铁门。
天台上空无一物,一眼就能望到头。
许遇行原地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也宸的人,他将目光放在了身后的小高台上。
大概三米多高的台子,旁边贴墙挂着铁梯。
他扶着铁梯两侧往上,只爬了几节□□,就看到仰躺在高台上的小朋友。
也宸嘴里叼着支没点的香烟,正闭着眼睛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他正要睁眼却感觉头顶一暗,随即嘴里的烟被人抽了去。
他还以为他被章宇或者学校哪位老师逮了个正着,腾地一下翻身坐起。
许遇行那张笑盈盈的脸猝不及防撞入眼中,摘下办公室里的严肃面具,他又变回了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小朋友,第二次被我抓到抽烟。”许遇行踏上高台,蹲在也宸面前,“我得没收。”
说是没收,就是装进自己的烟盒据为己有。
也宸先是一愣,紧接着眉头就拧成一团:“你有病吧?”
听到这话许遇行就乐了,和办公室里也宸看起来呆呆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像这样戳一下就炸毛的也宸更可爱一些。
就确实挺有病的。
于是他反问:“那你有药吗?”
类似的梗也宸不是没在网上看过,但现实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语塞到只能用眼神骂人。
许遇行乐得不行,上手就要去捏也宸脸:“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可爱。”
也宸防不胜防,就被那只细白的手捏住了脸颊软肉。
小朋友看着浑身是刺,但脸蛋捏着倒是又嫩又滑。
也宸猛地站起来。
许遇行指腹的触感仿佛还在,他浑身难受,手背狠狠擦过脸侧,力道之大,瞬间就把脸给擦红了。
他拉着一张脸,越过许遇行就想走。
许遇行真觉得自己有病,每次看这小孩儿气鼓鼓的模样就忍不住去逗一逗,逗完把人逼急了吧自己还得想办法哄,关键是哄也不一定哄得住。
他拽着也宸,赔笑着道歉:“别走啊小宸,我还有事没说呢。”
也宸回头瞪他。
许遇行把脸递过去,虽说是道歉但听着就是毫无诚意:“我的脸也给你捏,别生气了。”
天热之后大家都穿得单薄,也宸校服里面只有一件短袖,手腕被男人擒着,皮肤相贴间能清楚地感受到许遇行掌心的温热。
还有自己被他手指挤压住脉搏的跳动。
谁稀罕捏他那张脸。
也宸和许遇行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他臭着脸把手抽出来,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有屁快放。”
许遇行掏出学生证递给他:“还你。”
也宸看了眼学生证,又看了眼许遇行。
他早上上学时就因为没带学生证被门卫给拦了下来,要不是刚好遇到章宇也宸估计当场就要转身走人逃课了。他一直以为学生证是被他忘在家里没带,没想到是在许遇行那里。
稍微一想便能想到应该是昨天掉在药店被他捡到的。
“谢了。”他神色淡淡,接过学生证就用表情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