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昨晚喝的药容易犯困,所以早早就睡了过去。
有床可睡,有被可盖,身旁也没有同寝女工的打呼声,一觉好眠,
故第二日天未亮就起来了,风寒几乎好了七八成,就是鼻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这场风寒来得猛去得也快。
外边天色还有些暗,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因屋中没有油灯,阿沅便抹黑的起身穿了衣裳。
小心翼翼的开门,但破旧的门还是有些刺耳的声音发了出来,吓得阿沅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紧张的看向对面屋子的门。
屏住呼吸的慢慢打开,尽量让声音小些。
最后只开了够出去的门缝,从中挤了出去的同时,也暗暗的希望刚刚的声音并未吵醒霍爷。
阿沅简单的漱口洗脸后去了厨房。
她记得打火石的位置,摸黑寻了打火石,把灶点燃了。灶中的火苗渐渐大了起来后,黑漆漆的厨房也有了亮光。
阿沅掀开了陶罐,戳了戳那已经发得软乎乎的白面团。
已经可以做馒头包子了。
阿沅嘴角多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把面团先放到了一旁,随即拿了锅淘了半斤的米,加了大半锅的水开始熬粥。
此后才准备做馒头包子。
昨日和面前她剁了一碗肉用盐和酱油腌着,便打算用来做几个肉包子。
在霍爷中住着,阿沅便琢磨着如何让他满意,所以就想着在吃食上边多下些功夫。
霍爷满意了,她没准还能多住一段时日呢。
阿沅心里松快,嘴角更弯,笑意也更浓。
北屋里边的霍擎在听到那开门声的时候就醒了。而往常也是差不多这时醒的。
不过,西屋的门真得修修了,开门声太刺耳了。
霍擎躺在床上醒了一会神,听着厨房传来的细微声响。他还从没想过自己这院子中如摆设一般的厨房,有遭一日还能派上用场。
醒了一会神后,霍擎也起了身。
早上空气有些湿冷,但因要练拳,便也只穿了件短打出院子。
阿沅是听到外边有水声才知道霍爷醒了。
下意识的从厨房探出了个脑袋,但才探出去却蓦地忆起了昨晚的尴尬。正想把头缩回去,可却已与霍擎对上了目光。
脸色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霍爷,早……”
虽然天色尚暗,可霍擎视力好,瞧得出她笑得僵硬。
霍擎应了声“嗯”,随后想了想,还是挑开了说:“我在家中已经习惯没有拘束了,往后会多注意。”
阿沅红着脸点了点头,把脑袋缩回了厨房中。
但又是一怔,霍爷似乎比前日要好说话了许多,没那么凶了。
阿沅现在还记得他逼问自己与继父关系时那会的表情,阴沉又可怕。
就好似他与继父有仇一般,但随即阿沅又暗忖自己想法多。听霍爷的口音不像是南边的人,生得又高大,像是北边的人,哪又这么可能认识何家村小小的一个秀才?
阿沅没有多想,也就继续捏包子。
包子馒头弄好后,因没有蒸笼,只有阿沅昨晚寻了几根小竹子劈开的小竹条。
早用热水煮过了,也就横七竖八的就放进了锅中。一次能蒸八个馒头和包子。
四个肉包四个馒头。霍爷三个,她一个馒头就够了,而剩下的,则是留做午饭就着白粥吃。
院子中有呼呼风声响起,阿沅好奇,便扒在门框处,又偷偷的探出了半个脑袋。
霍擎正在院子练拳。
这是霍擎从十三岁虚报年龄进军营,到二十五岁卸甲后,十来年养成的习惯。
狭风挥拳,拳拳刚猛,把原本就高大的霍擎衬得更加的威武。
阿沅瞧得心“呯呯呯”的直跳,不知怎的就想多瞧两眼。
瞧着瞧着,便扒在了门口处看了许久,直到熬的粥沸腾顶得锅盖发出了声音,才把看得入迷的阿沅拉回了神。
被这声音吓得心肝都快跳出来的阿沅,慌乱的转身回了厨房,用帕子沾了冷水把盖子打开搅拌,以免沾了锅底。
阿沅也没再敢偷看。
馒头和包子都熟了,阿沅便从中把准备给霍爷的夹到了碟中,然后端出了厨房。
经过一会,阿沅也已然平缓了心绪。
见霍爷已经练完了拳,暗暗呼了一口气,朝着他弯唇一笑,喊道:“霍爷,可以用早饭了。”
霍擎洗了一把脸,拿了竹杆上布巾擦了脸才走了过来。
拿了个包子,一口下去,顿时肉香四溢,便是肉汁都差些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