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坐在浴桶上,纸槡慵懒的伸手任由春桃给自己脱衣服,仿若随口道:“春桃,这位神医,叫什么名字啊?”
正在给纸槡脱衣服的春桃见此也不奇怪,给她介绍道:“刚才那样神医叫乐本,礼乐的乐,书本的本,乐神医跟三当家是旧友关系,所以他每次都免费给大家看诊,偶尔还会给大家免费送药上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个我自己来!”纸槡夹紧双腿,护住自己这最后的底线,春桃见此便不再插手,欠了欠身,道:“二当家,我就在门边,若是有需求请唤我。”
纸槡身上就一件半腿的肚兜和一件裘裤,闻言点点头:“嗯。”
“即如此,那春桃先出去了。”
纸槡头痛的挥挥手:“去吧去吧。”
等春桃出去了,纸槡身子不稳的晃了晃,一手承在缸沿上,一手揉了揉不断针扎的似的疼痛的额角。
缓缓扒光自己,寖泡进缸里,拿着粗糙的不行的麻布把自己身上擦干净。
因为晕倒时身上已经被春桃洗过了,所以她现在只需要把头上和胸前的血渍给擦去就行了,幸好只是干了,并不难洗,泡一下就没了。
洗完,湿头发被毛巾包起来定在头上,纸槡爬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幸好原主虽然穷,但三件衣服还是有的……好吧,加上新婚服,总共四件。
她今天一天就换完了,明天/衣服不干,就只能继续穿着了,反正她也不嫌弃。
她现在的床上,就只剩下一件新婚服了。
洗完澡,泡了一下,身子轻松了一些,纸槡慵懒的擦着过长的头发,唤道:“春桃。”
春桃立刻打开了一点缝隙,发现纸槡已经穿好衣服了,便放心的打开自己进来,再关上,来到纸槡面前自然的给她整理衣服。
“二当家,老虎已经炖上了,您顺便过去烤烤火吧,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春桃也发现了纸槡的不同,但她并不介意,过去的二当家凶残冷漠,高傲,不近人情,即使是对待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都是非打即骂。
但她好的时候却对她很好,给她吃的,但却不会过多的给予她目光。
那时候她已经很知足了,虽然她被逼着学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也给了她不少底气,至少面对一般的庄稼汉,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她不用害怕男人,因为小姐离不了她的照顾,所以她甚至可以选择不嫁人。
但如今这个,她虽然冷漠,但都是外冷内热,她对自己是真的好,从不骂自己,偶尔瞪自己还是因为自己逾越了。
这个人会尴尬,会脸红,会跟她聊天,会偶尔把目光定她在身上,会给她吃的,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她更喜欢现在的这个二当家。
所以,她不在乎这个人是谁,对她来说,这就是她的二当家。
“嗯?行,你也一起去吧,刚才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很冷吧?都告诉过你下次直接在屋里坐着就可以了,我没那么娇贵。”
这件事纸槡从醒来第一次见春桃在她洗澡时要伺候的时候就跟她说了,后来春桃去了外面,她又告诉她可以呆再里面坐着,外面冷,但春桃就是不愿意,说是规矩。
不论纸槡说几次,就算是命令,她都不肯,就好像看她隔着屏风洗澡会长针眼一样。
替纸槡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春桃垂眸,伸手拿过纸槡粗鲁擦着手法的毛巾,轻柔的给纸槡擦头,温柔的低声道:“春桃不冷的,二当家不必担心。”
唉,纸槡叹了口气,拉过春桃的手,感受着手里冰凉的触感,皱眉不满道:“这么冰,你还说不冷?”
“等下跟我一起去烤火,反正那么多老虎肉,肯定不会只起一个火堆。”
怕春桃又扯着规矩二字不肯同意,这次纸槡强压着她的手,凝视着她的头顶,严肃道:“这是作为你小姐下的命令,不是青龙寨二当家,所以你必须听从。”
春桃抬起头,望着纸槡那认真的充满自己身影的双眸,心跳慢了一拍,呆了许久,直到纸槡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在她眼前晃就晃,戏谑道:“怎么?看你二当家的美貌看傻眼了不成?”
春桃回过神,压下自己逐渐跳的过快的心跳,温和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别开眼睛,轻声道:“小姐的命令,春桃自然听从。”
“那就好。”
纸槡也不在意春桃抽回手的动作,笑的弯起了眼睛,来到凳子边坐下,催促道:“快,擦完我们赶紧过去,免得晚了没有好位置。”
春桃温顺的跟过去,拿起纸槡的一小撮头发轻轻的擦拭,动作温柔却不慢。
她时刻谨记着纸槡身体还没好,不能吹大风和头发湿太久,不然会很容易就留下头疼的毛病。
这些都是路上的时候,乐本吩咐给春桃的,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纸槡或者青安……
第一,纸槡自己太糙了,不会太过于在意。
而青安,终究只是强迫着娶的,是外人,而且一看她就也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去照顾好别人?别一个不注意,把人折腾死了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