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账走到休息区。
云欢已经在填个人信息,“Trap,报名单上还有报酬。”
“?”慕蓝差点忘记云欢的家境,“但他的乐队人气高人数固定,这回招新还是因为学校逼的。听我一句,你真要去也进不了。”
云欢:“为什么?”
“你是学民乐的呀。”慕蓝说,“民乐和流行,在大众的眼里它确确实实,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再者。
流行乐团里多个琵琶弹奏者,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儿。
云欢填完报名表,笑着说:“我知道。”
慕蓝用指节点了点她的桌面,“你该不会真的想去那乐团吧?你想想,那是裴颂辞诶!他的乐团演出都在地下,都是live house、club。就你这样的小软妹,很容易受欺负的。”
周围稍稍安静了些。
慕蓝以为自己终于劝动云欢的时候,小姑娘熟练的拿起手机,“咔嚓”一声拍照把报名表扫描完,编辑成PDF发送到Trap的邮箱里。
云欢弯唇,小梨涡看起来甜甜的,“赚钱嘛,哪有不难的。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
这小姑娘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
话说道这份上,慕蓝也不能断人财路,只能嘱咐道:“那你记得,离裴颂辞他们远点儿。”
云欢低头看了眼手机信息。
【你未婚夫不卖保险:晚上回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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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周末要回家,这是裴老爷子定下的铁规定。
管家刘叔:“云小姐已经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您。”
裴颂辞懒散地应了声。
宽敞明亮的客厅,刚走进去,就能看见坐在主位闲聊的裴远和陈谨墨。
裴远欣慰:“能得到这个实习机会是你的实力。你现在年纪小,等过几年,一定会更有作为。”
陈瑾墨温润道:“是爸教得好,我还是得多学学。”
“你不骄傲就是好的。”裴远被哄得开心,又感慨,“如果阿辞有你的一半好,我也就知足了。他……唉,不提也罢。”
裴颂辞充耳未闻。
“站住!”裴远厉声道,“看见人连招呼都不打,有你这样的规矩吗?”
陈瑾墨:“哥可能是一时看见,不是故意的。”
这大厅视野好,裴颂辞要经过的位置,是一定能看得见人的。
陈瑾墨这话,说还不如不说。
“你别替他说话。”裴远皱眉,“一天到晚不着家!课也不去上,我当初说了,让你别玩音乐,玩物丧志!你——”
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
裴颂辞眼神习惯性地看向橱柜,原本应该摆放在那儿的奖杯,现在换成了件青花瓷的古玩。
琉璃灯影转过,花瓶泛着光,甚是金贵。
裴颂辞冷着声:“我妈的奖杯呢?”
“你陈姨新拍了件古玩,放在那个地方合适,你妈的东西移到——”
话音未完。
“是小三的意思啊。”裴颂辞舔唇笑了声,看着陈瑾墨,“刚才是能看见,能看见鸠占鹊巢,还在理直气壮的,摇尾巴。”
裴远怒斥:“裴颂辞!”
少年桃花眸上扬,笑意在眼底晕开,“知道什么叫做玩物丧志吗。”
下一秒,他猛地拖起椅子,砸在透明的玻璃罩前。
“砰——”
橱柜上的玻璃砸进地面,金贵的青花瓷碎成四分五裂。
震出来的声响,让人耳膜都发疼。
“做条狗,就该学会听话。”裴颂辞弯唇,尾音延长,“对吗,弟弟。”
/
云欢从琴房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接近她的睡眠时间,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前面是个半开灯的小花园,半夜还静得很,没看到能问路的人。
云欢头疼得很,正巧手机震动,云忱的电话。
男人一开口,语气直接,“小屁孩,在北宁待不下去了没?”
“待得挺好的。”
“天天找不到路,没有朋友家人还没钱,这也叫挺好的?”
“有朋友,没迷路。”云欢随口道,“没钱倒是真的,哥哥救助我一把?”
云忱嗤了声,懒得和她掰扯似的,“阿辞那处不来你就趁早回家,我还少操点心。”
“……”
不管怎么说,就是要让她回去呗。
云欢烦得很,绕了半天不知道路在哪儿,还要分心应付着云忱的“攻击炮弹”。
云忱还在持续输出:“你们反正也结不了婚。不如早点回家。”
“……”
“哥,”云欢服了,一字一顿,“我和裴颂辞感情很好,我们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永不分离。你懂了吗!”
话刚说完。
云欢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少年。
在这个僵硬到要尬住的场合里,云欢能从裴颂辞的表情读出以下几个标点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