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想活下来,想永远保护着江遐迩。
在那个瞬间,他真的很羡慕赵行。
“遐迩……”纪向之的手搭在江遐迩肩头,发现手掌之下的身体在发抖,他扳过江遐迩的肩,“怎么了?”
江遐迩用手捂住眼睛,轻轻地抽泣。
“对不起,我不说了,”纪向之握着他的手背,温热的液体从江遐迩指缝里漏到他掌心,“不哭了不哭了……”
手心里的眼泪越来越多,纪向之触着江遐迩脸颊的手越来越烫,纪向之扭了扭上半身,最后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越过中控台,给江遐迩一个拥抱。
他用没伤的左手搂着江遐迩的肩背,缓慢地拍了拍:“没关系的,老师和师母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不管在哪儿,都会一直想你好。”
江遐迩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伏在纪向之肩头,他不擅长哭泣,连声音都是断续和隐忍的。
纪向之揉了揉他的耳朵:“遐迩,我会一直照顾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爸爸妈妈现在也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喜欢你,会有很多人对你好……”他拍拍江遐迩的肩,“好不好,不哭了,你答应我一声,这样好不好?”
“不……不好……”江遐迩抓住他西装的一粒纽扣,“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有了……为什么只有我的爸爸妈妈没有了……”
纪向之仰了仰头,他的喉咙像被江遐迩的哭声堵住了,酸涩肿胀一直传到鼻尖,他闭了闭眼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地说道:“遐迩,爸爸妈妈的离开是一场意外,就像你看的那些纪录片,世界上不管是谁,最后都会离开……”
他说不下去,在江遐迩背上轻抚,低声道:“哭一会儿吧。”
江遐迩的哭声越来越明显,最后硬生生把纪向之西装的扣子拽下来。
纪向之从他手里把扣子拿出来,又把他的手放到另一颗扣子上,让他抓着。
他没想过江遐迩的爆发会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发生。
初见江遐迩时,江本初和付蕾刚过世一个月,江遐迩冷静地接待了他,而后又顺理成章地住进了他家,在这段时间里,除了走错回原来的家里,江遐迩没有过特别外露的情绪。
纪向之隐隐觉得,被江遐迩死命压抑着的悲伤和思念会在某个瞬间爆发。
今天便是那个瞬间。
没有江遐迩的经历,再难过也做不到感同身受,纪向之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做一堵墙,任由江遐迩靠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遐迩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纪向之给他递了纸:“好了吗?”
江遐迩一抽一抽地打哭嗝,模样很狼狈,他笨拙地将纸巾压纪向之肩膀上,低头用眼睛和鼻子去蹭,很快,纸巾被洇湿。
纪向之再给了他一张。
又一张。
再一张。
“江遐迩,我这西装可是快被你加装白色垫肩了。”纪向之松开怀抱,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低头探看江遐迩的脸。
鼻尖勾着红,眼睛挂着晶莹的泪珠,整个人像粉白色的团子,让人很想……捏上去。
纪向之就捏了。
他曲着食指,碰破江遐迩眼角一颗滚圆的泪珠,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肿的双眼皮都找不到了。”正好外面一辆车驶过,他又补充,“江遐迩,你现在太丑了,丑得人家一脚油门跑路了!”
江遐迩打了个哭嗝:“你……胡说……”
纪向之笑着把一张纸糊在他脸上:“哭够了没?”
“嗝……”江遐迩擦干净眼泪和鼻涕,又接过一张湿巾,简单抹了一圈,“嗝……”
纪向之薄唇抿成一条线,捏了捏江遐迩的脸颊。
大约是刚用湿巾擦过,冰凉冰凉的,软得不行。
江遐迩撇开头,不让他再掐自己的脸。
“这就甩脸子给我看了,你比渣男还渣男,你伸出手来,”纪向之扒拉他的手心,“看见没,我的纽扣!”
他把之前那颗也拿出来,恨恨地骂:“有你这样的恶人吗,哭就哭,还抠我,我一会儿还怎么回公司上班,人家问我着一身我怎么回答,说男大学生泪洒我肩头了吗?!”他拎起江遐迩的手,“还有这吃什么长的鸡爪子,那么结实的纽扣说抠就抠下来?”
越说越离谱,江遐迩把手一抽:“你瞎说!”
纪向之弯着唇角笑,半晌,抬手把他汗湿的额发拨开:“行了,不能再哭了。”
江遐迩垂下头,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我来了我来了!不好意思迟到一个小时,给大家鞠躬
今天狗子直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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