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遐迩怔怔看着他。
“我可以不能让国家未来的科学家,毁在那种人渣手里,”纪向之笑着逗他说,“这可是一双能吃饭能做实验能写论文能促进发展的千金难买的手。”
江遐迩却笑不出来:“我不一定能促进国家发展。”他看着前路,问老陈:“怎么还没有到……”
老陈:“……路就是有这么远啊。”
“没事,已经没有怎么流血了,”纪向之说,“打一针破伤风就行,真的。”
事实不像纪向之说的那么轻松,也没有江遐迩说的那么严重。
刀是斜插进去的,伤口有三厘米深,但纪向之运气很好,没有伤到肌腱,创口清理加缝合,再打破伤风,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江遐迩一动不动地等着。
纪向之伤口缝合完,江遐迩从椅子上猛地站起:“医生……”
“缝个伤口而已,”医生摘下口罩,“他没事,打了麻药,现在也不会疼。”
纪向之给江遐迩一个安慰的点头。
“那麻药过去了……”
医生:“当然会疼,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江遐迩抿唇,声音有些发抖:“他……他……会不会影响以后用手?”
“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伤到肌腱,神经有损伤,但是会好的,以后不会影响用手。”医生叮嘱,“辛辣海鲜酱油都忌口,洗澡的时候包好保鲜膜,伤口千万不能进水,手掌也不能大幅度动作,一星期以后来拆线换药。”
江遐迩:“不住院吗?”他不敢站纪向之太近,“今天还是住院吧,我怕他晚上手太疼了……”
“不用住院,麻药过去都会疼的,在医院住院也会疼,”医生说,“现在床位紧张,为了其他更需要的患者,就请你们不要占用床位了。”
江遐迩被他说的,低了些声音问:“那会留疤吗?”
“养得好就不会留疤,”医生说,“之后来复诊,我会开一些修复疤痕的药,他按时涂就行。”
“怎么才算养得好?”江遐迩不让医生走,追着问,“做到你刚刚说的那些就可以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不能吃的?没拆线之前要不要再来让你看看?”
医生瞧了眼纪向之,又瞧了眼江遐迩,福至心灵地笑道:“你这么关心他,他是你男朋友啊?”
江遐迩脸一热,眼神下意识扫开,抿着唇:“不……”
“他是我先生。”纪向之用没受伤的手揉了揉江遐迩脑袋,忽然一顿,“怎么这么大一个包?!”
江遐迩顺着他的手摸,才发现后脑勺右侧有个包,他回忆了一下,大约是挣脱那人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碰了头,只是当时情急,他也没有感觉到疼。
“你什么时候受伤了?”纪向之把他推远一点,从上到下打量他,拉着江遐迩的手把他转了个圈,“还有哪里?这个裤子是破洞裤还是摔破的?一定是摔破的,你从来不穿破洞裤……”
江遐迩:“……”拜托,你还是照看好自己的手再说吧。
“我看看吧。”医生在江遐迩脑后大致摸了摸,“没事,这是撞着了,回家拿个冰袋敷20分钟,24小时以后热敷,睡觉别压着,很快就好了。”
纪向之指了指江遐迩膝盖:“再看看他膝盖。”
“你说你挂一个号,干这么多事呢。”医生调侃道,“谁给我加班费啊?”
江遐迩迈了半步:“我给。”他强调,“会给的。”
医生眯着眼睛笑,歪头看向纪向之:“你很幸福,有一个这么可爱而且爱你的先生。”
纪向之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们俩伤痕累累地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老陈早在电梯口等着,送纪向之和江遐迩去派出所做笔录。
车上时,纪向之问他:“怎么会摔到头,还有这膝盖又怎么回事?”
江遐迩还握着纪向之没受伤的那只左手,仿佛把那只手当成了现下唯一的依托。
他缓慢地,不走心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纪向之无奈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江遐迩,笨死了。”
“我觉得还好。”江遐迩说,“我当时踢开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能逃。”
纪向之:“那个人明显精神有问题,你碰到这种人不能撒谎吗,说自己没结婚,稍微安慰一下他的情绪,让他先放松警惕,然后想办法跑,你个书呆子,就知道跟他硬碰硬,你碰得过人家吗?”
“我结婚了。”江遐迩说,“我不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