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向之是个喜欢情调的男人,每天出门得喷点儿男香,家里也摆放着各种香薰,但自从江遐迩搬进来后,家里那些玻璃罐被江遐迩鼓捣着扔了个七七八八,到后来,纪向之拗不过江遐迩,身上的男香也换了清淡冷香。
江遐迩第一次在家里闻到陌生的男香,还和纪向之身上的酒味揉杂在一起,分不出个究竟。
却莫名的,让他不喜欢。
“刚才,就是你打电话过来?”容致意不等他回答,说,“我接的电话。”
江遐迩看着半醉的纪向之,抬眸对容致意说:“你这个姿势,他的胃很不舒服,还是先让他躺下来吧。”
容致意被噎了一下,扯平了唇,扶直纪向之往里走。
显然,他对纪向之家,还是熟悉的。
“这边……”纪向之扶着墙,指头在空气中飞舞,“这边……”
江遐迩来不及拦,纪向之就熟门熟路地摸进了江遐迩的房间,他按着床沿坐下,半趴在床上,手拍着被子:“睡……”
“向之,你走错了。”容致意拽他胳膊,被轻轻甩开。
纪向之脑门往被子里一磕,伏在江遐迩床上,睡着了。
容致意力气不够,动不了他,只能回头看站在门边的江遐迩。
这个房间被容致意和纪向之占领,江遐迩像个外人。
江遐迩往里走,推了推纪向之,没动静以后,蹲下身熟练地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三、二、一。
纪向之胸口剧烈收缩,在床上翻了半圈,大口喘气。
江遐迩将睡衣袖子甩了甩,仿佛这样就能甩掉纪向之身上那股不让人喜欢的味道,容致意搭住了纪向之的肩,眉目间有恼意:“你干什么?!”
“他会自己找到路回去的。”江遐迩站在床尾,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容致意却没理会江遐迩,把半清醒的纪向之又搀扶起来,拖进了属于纪向之的房间。
床上有一个轻微凹陷,是纪向之在上面躺着留下的。
江遐迩扯直被子,很无趣地脱掉身上的外套,准备关门睡觉。
“你和纪向之,结婚了?”
江遐迩回头,见容致意站在门口,一半脸在隐于黑暗中。
“嗯。”江遐迩坐在床沿,微微仰头和他对视,并不心虚。
他从来不怕各种眼神。
江父江母没有把他培养成一个对情绪特别敏感的人,所以他对所有恶意的、嘲讽的、嫉妒的,反馈出的情绪更多是漠然。
并不是瞧不起人,而是他众星捧月般地成长,被要求精益求精,成为知识的拥趸,实在无暇关心周围人的心情,也懒得关心别人的看法。
他太忙了。
一直忙到江父江母离开,他突然失去了笼罩在自己头顶的保护.伞。
没有人会再对他说“宝贝,其他的事你都不用管,喜欢哪本书就和妈妈说,想研究什么爸爸就帮你约实验室。”,也没有人再事无巨细帮他打理生活,说“宝宝,明天要降温了,里面多穿一件秋衣”“最近饭吃的不多,要不然晚上换饺子?”……
莫项诠说的不错,他的爸爸妈妈已经死了,没有人再保护他,让他从美好的玻璃窗后面看世界。
思量间,容致意问:“你们为什么没有睡在一起?”
江遐迩目不斜视,答他:“他喝醉了,太臭,我不想和他一起睡。”
容致意杏目微眯,得出结论:“你们俩,是假结婚吧?”他嘴角扯了扯,“你对他这样不好,不可能是真的。”
假结婚这件事,对江遐迩来说是答应了要保守的秘密,没有达成可以告知的共识,他绝不可能出卖纪向之。
“你要看结婚证吗?”他问容致意。
容致意言之凿凿:“他不喜欢你,你们结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