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人曾经感叹过,八十年代是中国最后一个纯真的时代,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浮躁、拜金、道德沦丧、信仰缺失成为了社会的主流。学校里的政治课还在高唱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但大学生们入党却只是为了进身之阶。马路上的老人摔倒,无人敢扶,而终于有人扶起来了,还真的把好心人赖上了。黑心食品戕害着人们的健康,赚钱终于超过了人们最后谨守的道德底线。公知精英们开始高喊着美好的自由民主西方社会,国外的流浪汉都是崇高而富有人性光辉的。
似乎共和国官场上全都变成了蛀虫,城管开始代表了政府形象,南方系的媒体可以变着花样地煽动社会反党,官僚们可以把老百姓当成贱民,有权有钱似乎就成了特权阶级。打着维权旗号,却在宣传西方价值观,让整个国家迷失和错乱的所谓良心人士们,以及抱怨企业家不安全,私有财产得不到保护的大亨们,他们口中的地方似乎成了地狱。只是这群人从来不想一想,这个国家是如何建立的,宪法中如何写着,更从来不想这个国家是谁的国家。
不是资本家、不是律师和医生们能够主宰的国家,更不是腐败官僚、垄断国企既得利益者和累代功勋们的国家,这个国家是人民的国家,是劳动者们的国家!
人们在羡慕西方优渥的生活条件时,再也不把那镰刀锤头和鲜红的旗帜当一回事。三十年后的共和国,哪里是赤旗下的土地。齐一鸣深知,那是实用主义、是马基雅维利主义、是民粹主义的天下。
当在一次站在这样一个还保留着红色国家最后的纯洁的时代,看着那似乎冒着热气的工人和士兵们,齐一鸣心中那样一根弦被触动了。物质贫瘠却精神强大,他们所说所做,正是他们所信的。集体主义、人民的力量、工人的声音,这一些个字眼如此熟悉,却让齐一鸣觉得十分遥远。
他情不自禁地,在孙静女讶异的眼光中走下了功底,拿起了铁锨,自己并不多么壮硕的身板与大家一起舞动着,那种劳动的美丽,居然让他感到如此甘甜。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不过大家都对他报以微笑,似乎他们都知道,劳动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需要第二个名字,他们都叫同志!
齐一鸣做着做着,觉得身体中那股热情仍旧无法释放,于是他像神经质一样地扯起嗓子,高唱道: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他的歌声嘶哑而且凌乱,虽不至于五音不全,但绝对不怎么好听。可当他开始高唱,与他一起挥舞着工具的人们就像喊劳动号子一样,纷纷扯开嗓子跟着他一起唱着: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这工地的一角这歌声传的越来越远,就像一滴小水滴开始汇聚更多的水底,最终那水滴变成了一股澎湃的潮流,在这工地上猛烈地翻滚起来,那股令人敬畏的力量洗刷着人的心灵,激励着前进的脚步,是人类灵魂可以迸发出最美妙理想的缩影。
就连冷冷淡淡的孙静女也站在那里,张开自己的樱唇,跟着这粗犷的汉子们的歌声,一起和着唱这首国际歌。这空旷的草原本不应该能让声音如此激荡,但那神奇的力量,如同生生盖在了世界的顶上,即便是再空旷,它都凝聚了起来。
直到三遍主歌三遍副歌已经结束,似乎歌声隐隐回荡着。齐一鸣已经悄悄离开了热火朝天的工地,但是他眼睛明亮,腰挺得特别直。在这个时候,齐一鸣深切的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究竟有什么价值他要让赤旗永远飘扬,让这份伟大的精神永不干涸!
“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