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容文文像触电般怔了一下,猛地掀开了被子,就看到了一张冷艳而不失清贵的面孔。
容玉侧坐在床沿,身着白衣,一身清冷,弯弯的唇角带着盈盈的笑意。
容文文刹时间又惊又喜,下一刻,她像奶黄般跃起来整个人扑进了容玉的怀里,“玉姐姐!玉姐姐!你回来了!”
她这一扑,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掉床下去了。
好在容玉是习武之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容文文激动得叫了起来,又哭又笑。
容玉修长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小姐受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容文文突然就觉得自从他走后的这两年,自己是诸事不顺,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了,于是抱着他哭得哗啦啦的。
容玉安安静静的,像一尊面怀慈悲的玉观音,温柔地用手顺着她的背。
容文文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停歇。
哭定后,她还有些一抽一抽的,“玉姐姐你这两年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不回来?以后都不许走了!”
“嗯,不走了。”容玉温柔答复。
“你说的,你走了就是小狗!”
“嗯。”
得了他的保证,容文文高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埋在他肩上,亲昵地蹭了蹭,甜甜地撒娇道:“玉姐姐我好想你啊!”
容玉听到了鼻涕声,拧了拧眉,“小姐,不要将鼻涕擦在奴婢身上。”
容文文听到这话破涕为笑,一下子吹出一个鼻涕泡来,还破了。
她差点都忘了,玉姐姐很爱干净的。
容玉面上显露出几分嫌弃,却是伸出手,轻轻地擦掉了她眼下凝着的一颗泪珠,温柔地摸了摸她哭得发红的眼睛。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都让她哭成一簇一簇的了,明亮的大眼睛哭得红彤彤水润润的,仿佛让春雨打过似的。
见她哭完了,容玉吩咐小碧打盆温水进来,给容文文洗脸。
不一会儿,温水便打来了,容玉将干净的巾子放入铜盆中浸湿,拿起来拧干后,欲给容文文擦脸。
容文文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玉姐姐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已经长大了。”
容玉闻言,眸色一深,目光落在她身上,确实,他也感觉到了,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容文文洗完脸后,之前松松垮垮挽着的发髻已经彻底散得不像样了。
她正想唤小碧进来帮她梳头,却见容玉拿起了妆台上的月梳。
容文文见状,一屁股坐在绣墩上,一脸乖巧地等容玉帮她梳头。
容玉没有用月梳,而是用五指轻柔地帮她疏通着散乱的长发,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容玉这动作,忽而使容文文生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她还来不及回忆,注意力便让铜镜中容玉出色的面容给吸引了去。
两年没见,玉姐姐出落得越发清贵了,若说她以前的气质像佛前供着的莲花般神圣不可触摸的话,现在则有如西王母瑶池中百年才凝得一滴的玉露,圣洁得连看一眼都觉得是冒犯了。
容文文忽而想起,以前她带着玉姐姐出去的时候,还有和她不对盘的官家小姐当着她的面说玉姐姐的气质比她还好,她一个大小姐让身边的下人衬托得像个小丫环一样。
容文文当时听了这话还挺高兴的,玉姐姐气质是很好嘛。
容玉在她身后,从容地为她通着发,专注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但容文文却在其眼眸中看到了她熟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