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窘迫道,“你也知道,府里都是你二婶在管家,二叔的俸禄也没多少……”
“侄女明白的。”容文文体贴道,“另外,二妹妹的亲事,二叔是不是也留心一下?”
“这个……”容青仲忙道,“有的有的。”
“那……”容文文提醒道,“那位姓蔡的老爷是不是年纪大了些?我听说,他年纪比我爹还大呢。”
“是有一点,不过……”容青仲有些赔笑道,“也是正值壮年嘛。”
容文文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容青仲知她心中不认可,只好道:“那、那我和你二婶再商量一下吧,其实那夏公子也挺好的。”
容文文垂下眼,“二叔方便的话,再看几家吧。当初我娘留给二妹妹的嫁妆还是挺丰厚的,二妹妹本身条件也不错。”
容青仲想到这段时日以来妻子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份嫁妆,眼睛一动,“那是,那是,我再看看啊。”
容文文冲他笑了一下,“二叔您要是对这事上心的话,侄女还是很放心的。”
容青仲看到这张与雀氏酷似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恍了神,很快,他收回了眼,笑了一下,“那是,那是,你就放心吧。”
得了容青仲的保证,容文文稍稍安了心。
她二叔这个人,怎么说呢,有时候不怎么靠谱,有时候又挺靠谱的。
就好比四年前将她送入庵堂的事,其实也是经了她同意的。
她爹传来那样的消息,他将她送入庵堂,也是为了保住她。
不过容文文觉得,自从她长大后,她二叔一对上她就有点紧张,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
她记得小时候她爹没怎么在家,二叔一直都很疼她,只是后来她娘去世后,她也长大了,兴许是男女有别吧,二叔同她生疏了许多,到后来见面都是这样客客气气的,还带着些拘谨和讨好。
容文文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她娘给她留下的财产太多了,而二叔又很穷,所以……嗯,指望着她呢。
容文文让柳嬷嬷准备了五百两的银票给容青仲,这样……容娴娴应该就不会被选上了吧。
次日容青仲来取银票的时候,看了一宿话本儿的容文文才刚睡下,银票是柳嬷嬷送出去的。
天微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整条巷子阒寂无人,静得连秋叶落下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容青仲接过银票后,却没有离去,踌躇了一会儿,声音极低地问了一声,“她……还好吗?”
整整八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柳嬷嬷眸色一深,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面上仍是很和善,笑着回道:“大小姐哪有那么早起,睡得正香呢。”
容青仲垂下眼,讷讷地应了声,转身有些慌张地走了。
***
午后,容文文差不多要醒的时候,小碧轻声唤醒了她,道是有客人来了。
容文文一般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很少让人叫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没精打采地问道:“谁呀?”
自从她爹出事后,她以前结交的那些官家小姐,是没一个来找她玩了。
她嘟囔道:“除非玉姐姐回来了,不然谁来我都不想见。”